为了避嫌,也为了表明态度,她甚至着重强调了臣妇的身份。
不出她所料的,南少泽脸略微沉了下来。
他盯着对面看似柔弱却给了自己软钉子吃的姑娘,眼里带上了一丝偏执之意。
臣妇?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自称臣妇,彼时她还是沈玉衡的新妻。
如今,她再一次这样自称,却是作为南玄景的摄政王妃,拒绝自己的心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想要的东西,明明近在咫尺,命运却总是不肯给他?
他苦心孤诣,隐忍筹谋多年,甚至这次不惜牺牲掉大齐边境的稳定和两位将帅,才让南玄景毫不设防的踏进了圈套。
所以他绝不会输!
一切就要柳暗花明了。
南玄景的权势,南玄景的家财,包括他的女人,他南少泽全都看上了,而且势在必得。
他的眼中波诡云谲,情绪变化多端。
江安宁看在眼里,觉得这处亭子像是压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她什么都不想再知道了。
她想逃走,她要立刻逃走。
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后,南少泽虚虚眯起双眼,一句话就冻住了她的脚步。
“啧。如果朕告诉你,南玄景会在雁门送命,再也回不来了呢?”
“江安宁,你要寻一个新的依靠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想想,不是么?”
此言一出,江安宁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南少泽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后,口吻轻快,“一切都是朕设计的哦,包括孟家军的全军覆没,孟拂衣父子的不知所踪,甚至还有……赫兰嘉敏之死。”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被铺陈开来。
他迫不及待想要跟江安宁倾诉,让人同他一起分享即将大权在握的喜悦。
眼下的他,像是个捏死了一只小鸟却还拿着鸟尸讨好大人的孩童。
极度天真,又极度残忍。
末了,他黑眸里的温柔绵密浓稠,一只手轻轻搁在了江安宁的肩头。
“朕这一路冷眼旁观,瞧见了许多人人为你心折。可他们,都与你无缘。”
“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沈玉衡,另娶了秦思婉,投效于朕;偷偷将你藏在心上,救你于危难的孟拂衣,此刻应该已经折戟沉沙。至于先是对你强取豪夺,后又对你捧上真心的皇叔,如今,也要埋骨边地了。”
“最终的赢家,只有朕,你那样合朕的心意,天生就属于朕的后宫。”
说完,他将麦草搁在江安宁面前的桌上。
江安宁脊背挺得直直的,强撑着一口气般,不愿服软。
在听到沈玉衡站队了南少泽后,她颤抖一瞬,明白了那天他为何可以手捧圣旨来看自己,又为何能够言之凿凿的承诺能带自己从摄政王府离开了。
轮到孟拂衣时,她的眼中满是惊讶无措。
什么偷偷藏于心,她下意识就想想反驳,可少年翻窗约定与自己共饮桂花酒的欣喜眉眼让她的话堵在了喉头。
而等到南玄景时,江安宁彻底愤怒了。
她用力挣脱推开南少泽的手,一开始的瑟缩与害怕悄然无踪,眼里满是激愤,甚至直呼其名。
“南少泽,大齐主君之位,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