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当真想知道答案?”
南少泽手指在棋盘上轻点,那磕磕哒哒的敲击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江安宁心中染上几分紧张之意,微微颔首,“是,我想知道。”
“大约是因为…你送给朕的那只草编兔子吧。”
“朕改约你到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草编兔子?
江安宁愕然不已,不由抬头仔细看向南少泽。
少年帝王一身玄色云纹常服,金色腰带缠身,玉冠束发。不笑时,通身充斥着冷淡威严的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可如今他是在朝着自己笑的。
而且……笑得暧昧。
一个荒唐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里,江安宁甚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对自己太自信。
眼前的人是一朝君王,见过的妙龄佳人不胜枚举。
而自己是一个已经嫁与旁人,又身怀六甲的女子,又比他大上三岁……
他不会的,不会的。
江安宁拼命否定自己的猜想,甚至不自觉地猛的甩甩脑袋,试图将自己这格外离谱的念头甩到九霄云外去。
瞧她如此,南少泽忍俊不禁,“这是在做什么?”
“脑子进水了,想把水晃出去。”
江安宁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南少泽一愣,俯在桌案上,朗声而笑,“江姑娘刚刚想了什么,说来一听?”
既然他问了,就该据实以告。
江安宁认定是自己想岔了,所以抿了抿唇角,沉默片刻,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陛下代表皇权,皇权与臣党天然对立。您就算是不与太后一条心,论理也不该保护我这样一个摄政王府的女眷,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在论情。可这想法太荒谬了,一定是有别的理由。陛下见笑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异想……”
天开……
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江安宁抬起了头,瞧见了对面的南少泽翘起了唇角。
少年的眼睛一瞬明亮起来,宛若夏夜里最瑰丽璀璨的星火。
“若是朕告诉你,就是发之于情,没有别的理由了呢。”
发之于情……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一霎那间,江安宁的脸极致苍白,就像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恐怖故事一样,说不出话了。
南少泽见她如此,懒洋洋往后一靠。伸手去折了几支四季常青的麦草,往她手上递去,“朕书案上的草编兔子都褪去颜色了,再给朕重新编一个吧。”
这几乎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江安宁——他寤寐思服,辗转不忘,就连一只不值钱的兔子都视若瑰宝。
麦草被夜风吹起,轻轻晃了晃,像是有意在吸引着姑娘赶紧接过去般。
可沉默许久后,江安宁别开了眼,喏声拒绝了。
“臣妇手笨,再编不出来这样的花样了,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