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空气在轮胎与柏油路面的摩擦声中炸开,黑色的超跑甩开信号屏蔽车,车子驶入市区,后视镜里,陆怀川阴魂不散地换了更适合竞速的车子,旁若无人地和江揽月在市区里上演速度与激情。
趁着陆怀川的手下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手机也恢复了信号,江揽月猛踩油门,超跑如同离弦之箭擦着市区公路上的车子侧身而过。
当手机信号格重新亮起,傅长秋帮忙拨通了京大校长专线。
“校长,我需要一剑带监控的独立考试,还有——”江揽月抽空瞥了一眼后视镜,陆怀川的人开的车子正在试图强行变道,“陆怀川和狗不得进入校内!”
张慈安在校长室听见江揽月现在遇到困难了,担心得坐立不安,索性亲自跑到校门口,佝偻着背在门口来回踱步像只蜷缩起来的虾。
远处,传来了超跑引擎的轰鸣声,张慈安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改装跑车由远至近轰鸣而至,身后还跟着三四辆形迹可疑的车辆。
张慈安立刻让保安放行,只见黑色超跑嗡的一声以近乎漂移的姿态甩进京大校区,门卫也眼疾手快地落下校门电子闸,将后面的车辆全部拦在校园外面。
江揽月从车子上下来,在冲进教学楼前突然转身:“谢谢你,长秋。”不等傅长秋回应,江揽月一路疾走消失在楼梯拐角。
留给她答题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她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连上网络,在网页上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准考证后,正式开始答题。
傅长秋站在校长办公室外,远远望着江揽月专注答题,指尖在键盘上飞速移动。
他眸光温柔,倚着大理石柱静静地凝视江揽月,就好似这样的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
被超了车还输了比赛的卢境憋了一肚子的火,狠狠地砸了一拳方向盘,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惊起了林中的几只飞鸟。
他近日水逆,做什么事都好像有人在暗中给他下绊子,所以他才约了人下了赌注赛车,没想到中途被那辆黑色超跑打乱了行车节奏,整个比赛都崩盘了。
因为愤怒,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打电话让自己的马仔去查黑色超跑的车牌号,最后查到车子的主人是傅长秋。
想到傅长秋,卢境只觉得牙疼,他不过是在博览会上时和江揽月“交了个朋友”,这段时间傅长秋就像是疯狗一样,他们卢家在哪条街开新的门面,第二天保准被查消防。
有一有二还有三,卢境有所防备以后,傅长秋“查消防”已经不好使了,他索性直接摊牌,自己开火锅店他就开串串香,自己开酒吧他就搞livehouse。
总而言之,傅长秋阴魂不散,导致卢境近段时间的生意都无法扩张,原有的店面进账收益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猩红的烟头落在汽车内饰的地毯上烫出焦痕,卢境气得呼吸不顺:“你们给我把傅长秋约来,什么狗屁京圈太子爷,老子要让他以后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
陆氏集团总部——
“陆总,月小姐坐了傅先生的车,一路上飙车去了京大,我们的车子实在跟不上傅先生的超跑,最后被京大的电子闸门拦下了。京大的保安也很难说话,死活也不愿意给我们放行。”手下的声音通过电话清晰地传来,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听闻京大现场手下的汇报,陆怀川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有一股热血冲上他的大脑,他太阳穴的青筋鼓起,随着他的怒气,一抽一抽地猛跳。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多久。”陆怀川强压着怒火,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寒冰。
王助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还有两个小时。”
闻言,陆怀川气笑了,冷笑出了声。
全国顶尖的学术竞赛,无数天才学子需要寒窗十几年,争破脑袋就为了抢占那几个名额。江揽月凭什么认为她能够在两个小时内答完其他人要花五个小时才能答完的试题?
陆怀川预感江揽月会落榜,他的心里隐隐有一股快意,觉得江揽月有如今的下场,都是因为她不听话。如果几个小时前,她乖乖接自己的电话,并且答应和他一起去接父亲的机,此刻她应该依偎在自己的身旁,而不是在京大参加那注定会失败的考试。
几个小时后的现在乃至于不久后比赛排名出来的时候,江揽月将会成为笑柄。
这一切在陆怀川看来,都是江揽月不听话的后果,是她挑战自己权威的代价。
陆怀川缓缓从真皮的办公椅上站起身,高定的西服衬得他宽肩窄腰,举手投足尽显矜贵威严。
“备车,去京大。”
既然江揽月已经不可能拿到名次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作答,现在和他一起去买一套像样的衣服,再稍微打扮一下,刚好能赶上去机场接机。
彼时江揽月注视着电脑屏幕,还不知道其他人为了不影响她考试,强行将陆怀川拦在学校门口,傅长秋则是在陆怀川到京大之前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此时此刻,傅长秋正在京郊的私人赛车场。
令人意外的是,几个月前江揽月从江家离开,和傅长秋在盘山公路上激情飙车时遇到的也是这一帮纨绔子弟,他们当时便查到了黑色超跑是傅长秋的车,这一次傅长秋再一次驾驶黑色超跑搅了他们的赛车比赛,他们多少带了一点私人情绪,将傅长秋请到赛车场上来。
“傅少,三间ktv,怎么样,你要是能赢,店面就是你的。”卢境斜倚在改装车引擎盖上,指尖夹着烟,吞云吐雾地冲傅长秋扬扬下巴。
他眯着眼睛打量傅长秋单薄的身形:“听说傅少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明白就敢上赛道?”
卢境的狐朋狗友发出爆笑,傅长秋也恰好虚弱地咳嗽了好几声,配上他苍白的脸色,卢境几乎以为他要死在自己的赛车场里了。
“傅家不缺钱,只赌钱多没意思。”傅长秋眼神略带挑衅,“加码,签生死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