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街道,踏入西段的地界。
夜,东段与西段交界。
街道空荡得诡异。
往日喧嚣的夜市摊贩、醉酒嬉闹的客人、揽客的霓虹招牌——全都不见了。
只有紧闭的卷帘门,和偶尔从缝隙中透出的、小心翼翼的目光。
没人敢露头,甚至没人敢开灯。
整条街像被抽干了声音,只剩下夜风卷着废报纸“沙沙”地滚过路面。
路口。
大头、雷子和老虎清点完人数,低声报数:
“七十八个,全到了。”
王兵站在最前方,指尖夹着最后一支烟。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在月光下散成青灰色的雾。
然后——
“啪。”
烟头被弹落在地,鞋底碾过,火星迸溅,熄灭。
我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每经过一个兄弟,我就从里面掏出一件家伙递过去——
钢管、砍刀、指虎、链条……
金属碰撞声“叮当”作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有个新来的小弟接过砍刀时手有点抖,我拍了拍他的肩:
“别担心!”
他咽了口唾沫,摇头,把刀柄攥得更紧了。
“走了。”
王兵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破夜色。
我们迈步,踏入东段。
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沉重、整齐,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跳。
前方,西段的路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远处——
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沉默地伫立在街心。
山鬼骁站在最前头,手里的开山刀映着月光,雪亮如霜。
月光惨白,路灯昏黄,两道人影在空荡的街道上逐渐逼近。
王兵手腕一抖,“唰!”甩棍展开,金属冷光映在他森寒的眼底。
他步伐沉稳,身后七十多个兄弟如潮水般跟随,脚步声沉闷如雷。
对面,山鬼骁将开山刀扛在肩上,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那只独眼微微眯起,疤痕纵横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嗓音却冷得渗人:
“王兵,连我的星钻ktv都敢砸——” 他刀尖一抬,直指王兵眉心,“你怕是不要命了!”
王兵冷笑,甩棍“啪”地一声抽在柏油路上,火星迸溅:
“没想到啊,一向以‘诚信’着称的山鬼骁——”他故意咬重那两个字,眼中讥讽毫不掩饰,“也会在背后搞偷鸡摸狗的勾当!”
山鬼骁面色一僵,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确实理亏——小奇背着他搞的那些事,现在全成了王兵手里的把柄。
“妈的!废话这么多!”小奇突然从山鬼骁身后蹿出,手里的砍刀“锵”地劈在路灯杆上,火星四溅,“干死他们!”
老虎早就按捺不住,闻言暴吼一声:“兄弟们!给他们死!!”
“杀——!!”
两方人马如洪流般轰然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