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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马歇尔使命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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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利的自信是由于无知造成的,而毛泽东和蒋介石无比的自信则属于另一个类型:他们都有坚定的信念,认为自己代表着中国。

马歇尔严厉地指责蒋介石用军事行动破坏了他的调解工作,并指责他把70的预算用于军费,使国家经济陷于崩溃,这样做只会为共产主义的蔓延提供肥沃的土壤。

日本垮台之快使得蒋介石及其政府毫无准备。

埃里克·周讲的一件事就能证明这一点。1945年8月份的时候,他是天津市长萧振瀛的私人秘书。(1)

15日这一天,萧振瀛正在他的乡下别墅里与当时国民党的总参谋长陈诚将军及另外两个人打麻将。这时,电话铃响了,电话是从总统官邸打来的,要找参谋长。陈诚从麻将桌旁站起身来,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电话打搅了他们的牌局。其他人在一旁听着,试图从陈诚的反应中猜出谈话的内容。但是,他只反复说“是,是”。放下听筒之后,他转过身来,突然大声说道:“好了,是他。为什么——日本人非得今天投降?现在我要去参加胜利游行了,偏赶在我玩得正带劲的时候。”其他人都说:“就是,胜利来得太快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呢。”萧振瀛显得比其他人更为兴奋,他说:“不信等着瞧吧,接管东北将是我们最头疼的事。”

果然,在随后的几天中,他的乡村别墅门庭若市,东北来的政客络绎不绝。除了萧振瀛之外,大家都一致认为应该释放少帅,并请他出任东北军的最高统帅。他们的主要理由是,在东北没有人能像张学良那样受人拥戴。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蒋介石会对张学良记恨终生。张背叛过蒋介石,甚至还羞辱过他。蒋介石决定不释放张学良——或者说对此事根本不予考虑。

这样一来,委员长面前便出现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在东北有能力有威望的政界人士中,找不出对他忠心耿耿的人。由于没有一个现成的“统帅”,蒋介石决定分疆而治。于是,他把原有的三省重新划分为九个省,哈尔滨和长春则作为行政院直辖的特别城市。这样一来,他就弄出了九位省长的空缺,他把这些职位留给了东北地区与“cc系”有关系的二三流政客,而东北的民众则根本没听说过这些人。

蒋介石不但不释放少帅,不让他工作,就连少帅的同事也一个都不让返回东北,即使以非官方的身份也不行。出人意料的是,身为满族人的埃里克·周却被从未见过面的哈尔滨新任市长杨绰庵看中,杨绰庵请他当自己的第一秘书长,被他婉言拒绝了。杨绰庵也是一个忠诚的国民党党员——一名政学系的成员。

由于仍需一位最高统帅,蒋介石便任命另外一名政学系成员熊式辉为东北九省的最高长官——这使“cc系”和黄埔系的人很不高兴。

在任命熊式辉的同时,委员长还任命他的儿子蒋经国为外交特派员,专门负责与苏联占领军打交道。

几个星期之后,蒋介石邀请老资格的记者胡霖在重庆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密谈,征求他对战后恢复重建工作的意见。现在看来,胡霖的意见当时对蒋是有利的,但委员长全没听进去。

胡霖的建议是:

1.将首都迁回北平,并将其改称为北京。其目的是为了赢得黄河以北的人民对国民党的支持,由于该党曾选定南京为首都。因此,北方人便觉得他们脱离了政治生活的主流,成了二等公民。

2.要么认真与共产党谈判,要么公开向他们宣战,不要理会美国政府的建议。

3.接管日占区的工作一定要体现出公平和同情,不搞政治迫害。因为,与日本人合作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违心支持傀儡政府的。日本人打进来时,国民党仓皇撤走,而其他绝大多数人则被扔下没有人管。

4.由于日本人从1931年起将东北占领了15年,因此,应给予东北特殊的关怀。

5.在原来日本人占领的乡村地区实行农业改革。

6.高度重视日占区青年的再教育问题。

蒋介石对此建议无动于衷。

少帅不能获释,就因为他曾是一个“叛逆”。同样,曾在日本人手下做过事,甚至仅仅在日战区生活过的人都不可能得到委员长的谅解和信任。

人民原以为他们被解放了,但他们很快就发现,骑在他们头上的只不过是又换了一拨。

日本刚刚投降,重庆就马上派出官员接收南京、上海、北平和天津。这些前来作威作福的“解放者”,像贪婪的饿狼一样突然骑到了人们的头上。他们毫无同情心,脑子里根本没有一点儿恢复重建的概念。所有的东西都要没收:黄金、房子、汽车、女人。

在他们口中,“重庆”一词的意思就是:“芝麻,开门!”借此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曾为日本人工作过的人均被逮捕入狱。但是,只要他们拿出现金和财物进行贿赂,就往往可以被保释,或免遭逮捕。那些为汪精卫政权卖过命的人,他们的亲戚朋友也受到了牵连。这些人的贿赂往往容易奏效,可以使其免受铁窗之苦。

不光是重庆的官员从接收工作中发了大财,当时有一位英官员坐飞机每周于重庆和上海之间往返一次,把成箱的中国钞票带到上海,以官方汇率兑换成外币。经过几个来回,他就赚了10万美元,随后便辞去了官方的职务。此人在担任“盟国”官员期间,在上海市原来的法国租界中还占了两幢漂亮的洋房,据说他离职去香港享清福时卖掉了房子,又得到了一大笔钱。

此外,还有一个当时在美国新闻处工作的人,据说此人借美国新闻处的名义收买了敌军财产管理局——“接收”机构的一个分支,搞到了12幢空房子。这些房子都在虹口区迪斯威尔路边的一条小街上,原来住的是上海的日本人。一般来说,这种带花园和阳台的英式三层楼房,每幢都应收200盎司黄金作为有关的费用。但此人却分文不花,就搞到了这些房了。他挑了一幢最好的留给自己住,其余的便让他的朋友们分享了,在上海人们的眼中,那位英国官员与在美国新闻处工作的人,都属于“重庆来的官员”。

当时,有几句民谣十分流行,就连孩子们都会唱:

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

过了一段时间,就轮到东北了。那些接收人员拿走了车间里的工具和医院里的设备,而这些东西不久便出现在街头小贩的货摊上。住宅和办公楼的房顶、门窗和水管也被洗劫。

台湾的情况也和东北一样。在这个日本帝国最富饶的殖民地上,成群的国民党人为了私利而大肆掠夺。

在所有这些地方,国民党官员的所作所为震惊了当地的人民,使他们对国民党更疏远了。“中央政府”这个词在普通者百姓的口中带着轻蔑的含义。过了不久,那些为政府工作的人也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份了。

蒋介石对这些暴行置若罔闻。

日本投降之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层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在与中国共产党保持距离的同时,如何能继续得到美国的支持。因为,美国人要他去拥抱不共戴天的对手。他准备以某种方式来满足美国人的要求。他已有18年没有见到另一位能够掌握中国命运的人了。

而现在,1945年8月28日,蒋介石和毛泽东在重庆握手会面了。

迫于美国国务院的压力,在抗战胜利之后,蒋介石接连三次向毛泽东发出邀请。毛泽东表示,如果赫尔利来接他,并以其个人的名义保证他的安全,他可以前往。

一年前,赫尔利访问延安时,毛泽东曾见过他。和到延安时一样,赫尔利在重庆也突然心血来潮地跳起了印第安人的练兵舞,口里还“呀呀、呀呀”地尖叫着,把中国东道主吓了一跳。据说他喊的是阿克陶族人的方言,年轻时他曾在俄克拉荷马学过这种方言。

他头脑简单,对于中国问题,不愿意也没有能力进行研究,所以他最初以为促使共产党和国民党联合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1944年,正当他认为成功唾手可得时,没想到竟前功尽弃。不过这丝毫没有减弱他的自信。这一次他确信,国共合作已指日可待。

赫尔利的自信是由于无知造成的,而毛泽东和蒋介石无比的自信则属于另一个类型:他们都有坚定的信念,认为自己代表着中国。

当然,他们各自都有充分的理由不信任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的会谈注定要失败。苏联人掌握着解决问题的关键。

尽管蒋介石——通过宋子文和王世杰——在中苏条约的谈判中处于弱势,但该条约还是赋予了他在政治上压倒毛泽东的明显优势。

不过,从地理位置上看,毛泽东进军燕北比蒋介石要方便一些。8月9日,苏联人进入中国的第二天,毛泽东便向日本人发起了全国范围的反击。10日,朱德将军要求日军和伪军放下武器。

但只有少数日军和伪军向共产党投降,而大多数则向政府军缴了械。这样一来,除了魏德迈将军指挥的由美国人负责训练和装备的39个师之外,国民党的军队又从日本人那里得到了足够武装40个师的装备。

苏联人进军东北之后,不让美国人和中央政府在这个重要的工业区立稳脚跟,他们只允许红军进入东北。

在从北面和东面进入东北的苏军中,还有一批驮着辎重的中国共产党的部队,他们可以在小城镇建立地方政府并设置防御设施。另外一支苏联军队经过内蒙古及河北北部进入了东北的南部,他们与林彪指挥的共产党军队会合,并为其提供铁路运输。林彪的部队很快便在南部建立了许多行政和防御设施,配合北部已经建立起来的据点。

在这个关键时刻,蒋介石的面前不仅有苏联和本国的对手所设置的障碍,美国盟友的态度也阻碍着他实施他的战略方针。

在8月和9月间,他关心的头一件事就是夺回中国东部的重要城市,如南京、上海、汉口和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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