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接过令牌,在抬眸时,眼底只有温和无害,似还带着几分无奈:“殿下莫要玩笑。”
燕灼灼也回过神,“表兄若不愿,就当我是玩笑吧。”
萧戾没再说什么,行礼告退。
转身的刹那,他眼底积聚起可怕的暗色,手中的令牌被他捏紧,指骨已经泛白。
燕灼灼回到亭内坐下,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长气。
她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刚刚的话的确太过心急,也有失分寸。
不过,若选择与景华成亲,于公于私,对她其实都有利的。
于私而言,成婚后,景华可以搬离国公府。
于公而言,稳住了舅舅的狼子野心,方便她发动雷霆一击。
只是,这些都是她‘自以为’的,景华未必愿意。
毕竟,这一世是这一世,上一世是上一世。
燕灼灼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只金簪,萧戾的容貌在心头掠过。
若有朝一日,她真与景华成婚,萧戾会是什么反应?
又似这两日那般发疯?
应该……不至于?
纵然她与景华成婚,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待解决了景三思,她就会放景华自由。
而萧戾,他与她之间又有几分真情呢?
不过是互相利用。
便是他真的对她有狼子野心,大不了她割肉喂鹰便是,待事成后……
若能和平分手最好。
若不能……
燕灼灼眼底浮出淡淡的杀意,只是这杀机一闪而过,变得复杂难言。
她竟可笑的不想与萧戾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
萧戾那头狼,只要给足肉,喂饱了便行,他和她是同种人,野心之上,儿女情长,皆排在后面。
燕灼灼将董玉叫了过来,询问她先前看诊的情况。
“回禀殿下,那位景公子的情况,恐有些不妙。”
燕灼灼叹了口气,并不意外:“具体怎么回事,你如实说便行。”
“郁结于心,五脏亏空,其脉力不似活人。”
燕灼灼皱眉:“不似活人?”
“是,臣下从未诊出过这样的脉案,景公子的脉搏时而强壮,时而虚无,体内五脏皆有受损,按理说,正常人若出现这种脉案,纵然还能喘气,也只能瘫坐于床,靠汤药吊着命。”
“并且……”董玉顿了顿,迟疑道:“臣下觉得,他应该还中过毒,且不止一种毒。”
燕灼灼愕然抬眸:“他手腕上的伤,会与中毒有关吗?”
“应该并无关系。”董玉摇头:“民间的确有放血祛毒等秘法,但多是将毒血逼于指尖。”
“景公子手腕上的伤分明是多次放血所致,更像是有人在取他的血。”
燕灼灼沉吟不语。
难道是与景三思的病症有关?
景三思将景华召回京城,是为了用他的血给自己治病?这又是哪门子的邪术偏方?景三思是脑子病糊涂了?
“景华的情况,可有法子能治?”
“祖父曾得过一个南疆古方,或能替景华公子续命,只是所需药材难寻。”
“无妨,你只管写下来,本宫会命人去寻。”
提起南疆,燕灼灼又想到了萧戾。
到底萧戾、裴氏、南疆漠王三者间有什么关系呢?
等到诗会雅集那天,或许她就能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