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响起轻微的痛苦之声。
李翠兰面色痛苦,眉头紧锁,大汗淋漓。
她像是要挣脱梦境,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征徭役的官兵在门外走动,将每家男丁皆带走,留下妇女老弱在村中。
李翠兰因着儿子去服徭役,险些苦瞎了眼。
儿子了之后,他们老两口也是吃苦受累,没多久她便断了腿,从此卧床不起,遭受儿女嫌弃……
李翠兰又经历了一次痛苦,眼角溢出泪水。
终于,她挣脱了梦境,坐起来大口喘气。
抬手摸了摸脸,摸到一片冰凉。
竟然梦到了前世征徭役时期的事,而她断腿的重要原因便是徭役。
那些惨痛的日子,光是梦见,便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重活一世,她必须要改变。
张满贵听见动静,也坐起来。察觉她有些不对劲,拍了拍后背。
“怎么起来了?”
张满贵和李翠兰虽是经人介绍成亲,可这些年已有了感情。
他敦厚温和,从未因为李翠兰是媳妇便对她吆五喝六。
李翠兰回头看他,月光下,隐约可看见他明亮黝黑的眸。
他们孕育了五个儿女,也才不过三十出头。
前世他闭眼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伴。
李翠兰靠着他肩膀,“我梦见征徭役,把咱们儿子都抓走了,后来增收,咱俩也吃了不少苦。”
朝廷征徭役,衙门选名单,选到谁都是命。
张满贵也没有好办法,只是安慰她,“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就算儿子都走了,还有我在,也不能让你受苦。”
可不光是受苦,她腿都断了。
他现在还没经历过那种苦日子,自然想不到有多苦。
李翠兰微微摇头,“不是以后,算算日子,很快便要征徭役了。”
朝廷每三年征徭役,很快便到日子了。
李翠兰必须得改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有银子便可抵徭役,必须得多攒些银子。”
可平常百姓之家,谁家能拿出那笔银子?
张满贵叹了口气,“咱家有多少银子你比我清楚,怎么再多攒。”
银子不是攒来的,既然攒不来,便得挣来。
前世李翠兰从没想过挣钱,到最后没了银子,儿女都嫌。
现下为了自己,更要挣钱。
“我还有些手艺,做些吃食,若能换银子再好不过,我想试试。”
李翠兰眸光闪烁,带着希翼。
要是真的能成就能扭转局势。
张满贵暗暗摇头,村里妇人做的吃食,自己家当好东西,可拿出去了谁会买账。
这办法根本行不通。
他不觉得能行,但也不扫兴,“那你就试试,叫她们两个闺女给你帮忙。”
就当让她找点事情做,省的胡思乱想。
翌日。
李翠兰起了个大早,早膳后便叫两个女儿。
“还有几日便是征徭役的日子,若有银子便可免徭役之苦。我打算做些吃食去卖,若换了银子,咱家也能有好日子过。”
拿出去卖?
俩女儿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