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
好诱惑。
她逐渐有了力气,拼命睁开眼睛,记忆中少年的面孔逐渐与眼前人重合,只不过多了几分成熟,原本稚嫩的面孔变得棱角凌厉,可看向她的双眼依旧那么温柔。
是沈云澜。
是最疼她的哥哥。
“哥哥……”她惊喜扑到他怀里一声声的呼唤,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跟他紧紧相贴,生怕自己眨眼的功夫,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一遍遍的唤着,一遍遍得到他温柔鉴定的回答。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抬头想要再仔细的,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可和风煦日的回忆里,躺在床上被他偷亲的少年,突然扭曲变成了一抹烟尘,渐渐的随风消散。
“哥哥——”
“别离开我!”
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呼吸剧烈的收缩起伏,奋去抓即将消散的烟尘,却落入了宽阔的大掌,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好大的身躯也紧紧的抱住了她。
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阿黎……”
“阿黎……”
“别怕……我在……”
熟悉的味道传来,沈梨初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是司宴臣,是害她家支离破碎的凶手。
“司宴臣……”她紧紧抓着司宴臣的衣服,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明,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也渐渐平静。
乌黑的睫毛不断颤抖,溢出几颗苦涩的泪滴。
原来是梦啊!
她就说……
怎么会那么痛呢!
她推开司宴臣的身体,敷衍的吻了吻他的嘴唇,溢满水色的眸子笑的潋滟。
“司宴臣……”
“我想睡觉。”
我想再梦一梦他,哪怕仅仅只是瞬息也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好,你睡,我陪你。”司宴臣看见沈梨初对自己这么依赖,心里的怒火被抚平了不少,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蜷缩在床边,让沈梨初躺在自己臂弯,替她将身上的被子盖好。
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不断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手指从额头描摹到眼睛,又从眼睛描摹到鼻子唇瓣,似乎是在确认她还在,没离开,借此安抚自己心里的恐慌。
他差一点点……
就要再次失去她了。
手下打电话说,沈梨初从游艇的顶楼跳下去时,他的心跳骤然就停了,耳边不断发出剧烈的轰鸣,他的世界仿佛变成了废墟。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身边。
没有抛弃他。
这就足够了。
外面的走廊里,四五个包的跟粽子似的青年,形状各异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朝病房里面张望,很焦虑,也担惊受怕的,他们把沈少爷给你弄丢了,司总不会把他们丢到河里面去喂鱼吧?
而旁边的青年,跟他们的表现完全相反。
他靠在吸烟区的墙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青白色的烟雾,燃着焦油的味道袅袅升起。
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容,也遮住了他眼里的难受。
他的影子被灯光拉曳,奇怪的拓印在冰冷的墙面。
窗外风雨飘摇,他的身影比不断摇摆的树还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