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踏出院门,远处山谷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是军中常用的联络信号!
紧接着,一声熟悉的清越长啸划破天际,那是许家军特有的预警方式。
“大哥?”许怀夕难以置信地望向声源。许铮怎会来雷公山?
少女脸色大变:“不好!是陷阱!他们模仿许将军的信号引祭司大人出去!”
许怀夕再不犹豫,提剑冲向声源方向。
无论面具男子是谁,他多次救过她和太子,这次也该她出手了。
山路崎岖,右肩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她即将抵达声源处时,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前方空地上,七八个苗人装束的汉子倒在血泊中。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正是月白儒衫已被鲜血染红的面具男子。
他手持长剑,脚下踩着一名穿官服的男子。
那人喉间插着一支羽箭,正是许家军特制的箭矢。
“怀夕?快走!”男子看到她,声音陡然慌乱。
一支冷箭就在这时从林间射来,直取他后心!
“小心!”
许怀夕飞身扑去,剑光一闪,那箭被斩为两段。
林中传来一声咒骂,随即是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男子一把拉住她:“你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
许怀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右肩绷带已被鲜血浸透。
剧痛后知后觉地袭来,她腿一软,倒在男子怀中。
最后记得的是他叫她“怀夕”?
许怀夕在剧痛中醒来,喉咙里弥漫着血腥味。
竹屋的房梁在视线里摇晃,右肩像被烙铁灼烧。
她试图起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按回榻上。
“别动,毒性未清。”
面具男子的声音比平日沙哑。
许怀夕侧头看去,他月白色的衣襟沾满血迹,右手缠着绷带,面具边缘还有一道新鲜的剑痕。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银质面具上投下细碎光斑。
“你受伤了?”许怀夕声音嘶哑。
男子摇头,递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比起你肩上的毒箭,这点伤不算什么。”
药汤入喉,带着熟悉的甘苦。
与太子平日服用的解毒汤一模一样。
许怀夕眯起眼睛,男子却已转身整理药篓,避开她的目光。
“追兵呢?”
“暂时退了。”
他背对着她,将几株新鲜草药挂在窗边晾晒,“但柳琛不会放弃。他认定我掌握着雪莲部队的密道图。”
许怀夕心头一跳。
雪莲部队的布防是绝密,就连她也只知大概。
这面具男子究竟是谁,为何各方势力都对他如此在意?
“你救了我两次。”她突然说道,“至少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子动作微顿:“山野之人,无名无姓。”
他拿起一件洗净的外袍放在榻边,“若非要称呼,就叫"离"。”
离。
许怀夕在心中默念。
这显然是个化名,让她感觉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