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话音落下,来传讯的太监慌张地磕头道了声遵旨,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陛下,您没事吧?”
外人已经走了,周皇后马上担心地抓住了崇祯的手。
“放心,朕一点事都没。”崇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我好害怕……”周皇后把头靠在崇祯的肩膀上,娇躯微微发颤。
崇祯顺势一拉,将周皇后抱在怀里,安慰道:“皇后莫忧,小事尔,夜还深你继续睡吧,朕保证你明个儿起来,一切都会结束。”
话说着,崇祯轻轻推开周皇后,在宫女的侍奉下换好衣服,迈开步子朝皇极殿走去,没走几步,王承恩就一边理着衣服,一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永定门的守将乃是臣举荐的,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陛下,臣有罪啊!”
“永定门会毫不抵抗就被攻破,绝非仅仅是守将的问题,大伴不必急着自责,先帮朕将朝中百官,全部喊来紫禁城。”崇祯宽慰道。
王承恩感激地看着崇祯,接着说道:
“此事臣已经差人去办了,不过,逆贼已经进城,难免会有一些人在路上出事 。”
“无妨得紧,但教吏部天官、左右堂官、各司郎中这般部院大臣无虞,余下些微佐贰杂职,自有迁转替补之法。”
说话时,两人来到了皇极殿当中。
崇祯有些坐立难安,他还没等多久,就着急地问王承恩:
“大伴,外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承恩很是无奈,跪地道:
“臣万死!没能料敌于先,提前在永定门安插暗哨。”
“朕没有怪你的意思,速速起身。”崇祯如此说了一句,马上又问:“探查情况的人何时能回?”
“报!!!”
正当时一个锦衣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承恩看了这人一眼对崇祯说:“此人便是臣安排去探明情况之人。”
崇祯闻言便迫不及待地说:
“尔速将逆贼情状从实奏来,但有隐匿迟延,罪同党逆!”
锦衣卫的探子甲胄铿然,伏地奏曰:
“启禀陛下,逆党多系流民裹挟饥民,鹑衣百结者十之八九,所持不过耒耜棍棒,间有劫得衙署弓刀者,统算约莫万余之数。”
“此辈蚁聚之徒,起于何所?”
探子顿首汗出,为难地说:
“永定门外贼氛炽烈,人马塞途如沸粥,卑职力薄,实难辨其巢窟,伏乞陛下圣断!”
“没用的东西!”
崇祯怒了起来。
“陛下息怒!”
在探子快给吓死的时候,王承恩及时救场:“旬日间能勘得逆党虚实已是极为不易,至于贼起桑梓何乡、勾连何所,待荡寇献俘之日,着三法司并科道官会勘也不算迟。”
崇祯稍稍冷静了些许。
挥了挥手示意探子下去。
而后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顺天府之中巡捕五营,并上锦衣卫,金吾卫等虽有一两万人,然尽皆分散在城中各处布防,难以抽调,紫禁城中,仅有两千余人,然逆党已有万余之众!若是他们在城外驻军赶来驰援之前就攻破紫禁城该如何是好?”
王承恩绞尽脑汁地思考,片刻后,他宽慰道:
“陛下,您这是关心则乱!紫禁城之中守军虽少,但都是精锐之师!逆贼人数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他们如何可能攻的进守备森严的紫禁城?攻城,围而不攻才是上策,而那些逆党根本就没有时间!最多只需半日,城外三大营的驻军便能赶到!”
崇祯听了这些话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伴所言不无道理,但,朕还是担心啊!”
“陛下在担心什么?”
“朕担心这件事与东林党有关!据刚刚的探子所说,逆党多是鹑衣百结之流民,他们正面攻破永定门,完全是无稽之谈!必然有人暗中相助!朕虽然想不明白,东林党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汇聚起那么多灾民,又为何要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但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如此去做,又有谁有那样的能力?
而幕后操纵此事的人若真是东林党,我们的处境便极其危险!三大营的驻军多半等不来,甚至连在顺天府各处布防的守军都调不动!如此,紫禁城被攻破就只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