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说完这番话,视线再度来到了刘文的身上,他表情严肃地吩咐道:
“你选骁锐八千伏甲于顺天府永定门外三十里苇荡,亥时三刻,你即率所有精锐,裹蹄衔枚潜抵至永定门外,届时,咱自会想办法为你打开城门,破闉之时,以烟火为号,你带着人杀进城去,以最快的速度按照咱给的名单,将上面的人挨个抄家!”
“这件事办妥之后,你便领着人将紫禁城团团围住,咱说的,你可明白?”
话音落下的同时,朱元璋的目光像是利刃一般直勾勾地刺向刘文的脑袋!
他但凡露出半分迟疑之色,朱元璋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
不过,刘文只展露出了片刻的震惊,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表情,毫不犹豫地说道:“属下明白!”
朱元璋观察了刘文好一会儿,颇为满意地轻轻点头。
这糙汉子挺好,说到做到,咱让他造反都没有半句怨言。
是个可塑之才!
朱元璋说道:“刘文,今日的事情你若是能办的让咱满意,日后,你便是咱的三军主帅!”
!!!
刘文闻言大惊,旋即大喜。
他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道:“属下定不会让老爷失望!”
“很好,去安排吧。”
说完这话,朱元璋就带着蔣瓛回洪武朝处理公务。
一直到亥时方才带着一百个锦衣卫之中的绝顶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崇祯朝顺天府的永定门附近。
“来者何人?”
永定门的守将听见动静,在城楼上将脑袋探出,他看不清蔣瓛等人的衣着,故而很是谨慎地质问。
蔣瓛抬起头喊道:
“我等奉皇上圣谕出城办事!尔速开城门!”
守将眉头皱了起来,这大半夜的,出城办事?
他警惕地问道:
“可有圣旨,铜符?”
蔣瓛道:“情况紧急!速开城门!”
“无圣旨又无铜符,居然还带着大批人马夜间出城?你们怕是居心不轨!”守将怒道。
蔣瓛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大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谁!”
守将都给气笑了,什么玩意啊,敢对自己这么嚣张?
他当即准备直接让人直接将蔣瓛等人擒了问罪。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副将便着急忙慌地贴到他耳边说:“在下面叫嚣的那个人,好像是新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啊!若是属下没猜错的话,旁边那个老人恐怕就是皇上的“尚祖”!”
听见尚祖这两个字,守将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汗流浃背,慌张地问道:“你说的莫非是前些天在朝堂之上,二话不说就直接把钱谦益等朝中要臣脑袋砍了的那个“尚祖”?”
“就是他!”副将连连点头,“所以,还是给他们把门打开吧,钱谦益何等身份?说杀就杀,何况是我们?”
“可是,他们既没圣旨,又没铜符,若是贸然开城门,也是掉脑袋的死罪啊!”守将很是纠结。
副将道:“这年头,哪来的那么多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矩!有他护着,谁敢治我们擅开城门的罪责?而且,陛下素来对那位尚祖言听计从,他说有急事出城,多半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默许,陛下肯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反倒是不开城门,陛下可能会因为我们耽误了尚祖的事儿发怒。”
“这……说的也是。”
守将很快就被说服了,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去办事。
而他自己则是屁颠屁颠的走下城楼,带着满脸的谄媚笑容迎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原是您老人家,下官该死!有眼无珠,一时间没认出来,还望恕罪。”
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后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永定门紧闭着的城门缓缓张开。
朱元璋看了眼城门,又看了眼守将。
不由冷笑了起来:
“咱手里既没有皇帝的圣旨,也没有通行的铜符,你却连咱要去做什么都没问,只因为觉得得罪不起咱,就给咱把城门打开!你今日因为怕死为咱开城门,来日,敌军兵临城下,岂不是也要为了活命,帮逆贼开城门?你的确是该死!罪该万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只见寒芒一闪,蔣瓛腰间的绣春刀脱壳而出,守将的脑袋便噗通落地,像是蹴鞠般咕噜噜地朝着旁边滚去。
在片刻的死寂过后,永定门之上,所有的士卒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但无一人要关城门,全都像是吓傻的野鸡,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群废物!”
朱元璋一想到今日来的不是刘文,而是女真人,或是闯贼,心情便极为糟糕。
他怒骂了一声,对蔣瓛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