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言乱语,送你们去修《齐律》!”
诚然,大家调侃归调侃李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尊重李翊。
此所谓,
畏其权者讽于巷,受其惠者记于心。
该调侃时调侃,该尊敬时尊敬,老百姓这方面还是拎得清的。
而这些风声,李翊全都听到了。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李翊是开心还是难过。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以李翊的性格,以相爷的好脾气——
他大概只会付诸一笑吧?
这日,相府。
李翊召甄尧、徐庶两名新官入府。
两人进府后,发现他们的相爷脸上显得异常疲惫。
但眼神一如往常一般坚毅,只见他正色说道:
“二君可知,吾为何力保尔等为左监右监否?”
甄尧、徐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迟疑不言。
他们不明白李翊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相爷你看得起咱们,扶持咱们,咱们心里面都记得相爷的好。
但这种话没必要放在台面上来讲吧?
由于揣摩不出李翊的用意,两人只好齐齐拱手,对曰:
“下官愚钝,未测深意。”
罢了!
李翊一挥手,疲惫的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今日无复虚言——”
“吾正欲执天下法柄耳!”
“使非王意莫属陈群,廷尉一职必属河北也!”
此言一出,徐庶手中笏板险些坠地。
甄尧更是惊得后脊发凉,衣背尽湿。
此时窗外,惊鹊破空,声若裂帛。
李翊的意思已经十分露骨直白:
如果不是刘备暗示让陈群当廷尉,他真的就会扶持河北人上去。
至于为什么,他也解释了,我李翊就是想掌管国家的司法系统。
甄尧、徐庶之所以如此震惊,是没有想到李翊会对他们如此坦诚。
这种话,怎么能够放到台面上讲呢?
相爷今日是怎么了?
李翊的话还在继续:
“元直,尧卿,汝二人皆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重臣。”
“我对汝二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现与陈长文修律三月,日夜不休,寝食俱废。”
“旁人都道我如此卖命,是觊觎国家司法。”
“好,今日我当着二位的面,大方承认,我正是觊觎于此。”
甄尧、徐庶面面相觑,静静听着,大气也不敢出。
“……现在,我要想问问两位一个问题。”
“公等以为,何为律法?”
两人皆是博学多长,面对李翊的考校。
徐庶当先对曰:
“禀相爷,在下以为——”
“法者,圣人因天理、顺人情而制也。”
“故《尚书》云,‘惟刑之恤’,《周礼》言,‘刑平国用中典’。”
“今《齐律》明赏罚、定尊卑,使豪强不得逞其欲,鳏寡有所恃,此乃法之正也。”
徐庶引经据典,还不忘吹捧一下李翊的《齐律》。
甄尧亦不甘落后,也当即对道:
“法者,天子之鞭也。”
“昔商君,‘徙木立信’,韩非云,‘不殊贵贱,一断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