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这里三日一运兵粮,五日一调马匹,夜间灯火不熄,城中暗桩密布,却没有一支成建制的作战部队驻扎。
这不是备战,是诱饵。
大晋有眼的都知道,秦浩布这一步,是想钓鱼。
不是钓普通人,是钓那些被合纵联盟收买、藏在暗处不动声色、还在等风向的杂牌游兵、边城勾结、乃至被收买的商路走卒。
果然,才一周,青桐外城发生三起“盗粮”事件,表面是流民哄抢,实则是三批身份可疑的武装商人混入粮仓放火。
三次都被镇压,三次都留下活口,而每次供出的背后,都牵扯出西域某地派系、十八国某个边将、或是流窜地头蛇。
秦浩并未公开处理,也没做大动作。
他只是将每一次供词汇总,重新整理为一个“谣言包”,通过民间传言、坊间茶馆、小道消息,在各地一点点传开。
传得内容不一致,有的说越国在勾结蛮夷欲借青桐道偷袭大晋旧都,有的说吴国故意搅乱后勤想断秦国粮道,更有的说齐国太子已经承诺西域人,谁先破青桐者可得三县五邑作为战后犒赏。
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传得开。
秦浩不在乎谁信,只要有一个人起疑,那周边国家的军队就要收紧。
越国边将第一时间收回前线哨卡,楚国民兵巡逻线向内缩三十里,吴国南部粮仓突然加派守兵,西域三小国其中一个干脆半夜撤走了潜入的兵力,连夜回境。
青桐不破,但搅得十八国夜不能寐。
秦浩站在信鹰塔楼顶,望着远方的山岭,身后是张青松拿来的“青桐事件”汇总简报,整整三十页,内容密密麻麻。
他翻了几页,就停下。
“够了!”
“后续不要再继续加码!”
“再加,就不像了!”
张青松点头。
“主上是担心过渡?”
“不是担心,是确定!”
“目前他们已经开始内耗,我们再多加力,他们会警觉!”
“现在要收,不是继续推!”
“青桐这颗饵足够,再多就腻了!”
“换地方!”
“下一个,是榆关!”
“榆关地势特殊,原本是晋吴交界,现在被我们牢牢拿住!”
“但敌人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兵不在榆关,而是在东侧的古渡!”
“放消息,说榆关要设立‘新军司’!”
“给他们看几张军图,随便找几处旧图抄一抄,把兵线虚画成数万!”
“同时再找两批商队,化装成随军后勤,往返运输一周!”
“他们看见了,自然以为我们要大动干戈!”
“然后就得防!”
“他们若信,就得调兵!”
“他们若疑,就得查探!”
“不管他们选哪一边,都得出动人手!”
“而我们什么也没做!”
“光是演,就能让他们忙得脚打后脑勺!”
张青松顿了顿,随后道:
“主上,西域那边也开始有动作!”
“最近两国之间边界不稳,已经有两场小规模冲突,虽未明面宣战,但已经剑拔弩张!”
“我们在草原安排的线,也传回来消息,说有一支混合骑兵队伍行踪诡异,疑似被西域两国联合驱赶出境,想找机会渗入中原!”
秦浩眉毛一挑。
“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没错!”
“他们以为来中原是拿便宜的,结果半天捞不到油水,反被防得严严实实,还被合纵那帮中原诸侯当成炮灰使唤!”
“西域人不傻,他们也想退!”
“问题是,他们退不动了!”
“已经投了钱、兵、马,消息又传出去了,自己不动就等于承认失败!”
“西域也有政治!”
“他们也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