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了!”
秦浩没吭声,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案边。
“他不是怕,是想趁现在抱腿!”
“怕是去年秋天的事!”
“现在,是想借我们压别人!”
“他想赌,我们下一个打的是大齐!”
“所以他先靠过来!”
“若我们真去打,他就可以说自己先通好,帮我们监兵!”
“若我们不打,他就说他信错了,推到香妃头上,说是她收信不报!”
张青松听懂了,没吭声。
秦浩看着窗外,淡淡说了一句。
“赌也得看人!”
“他算计我,也就这点分量!”
“我不怪他!”
“但我也不会真信他!”
他让人准备了一封回信,信里只写了一句。
“江边水冷,聚不宜早!”
同时派人去西南五州,把通往蜀地的三处峡谷小道封了两处,只留中路一条,设卡验人,借口是防蛮夷回流,实际上是为了控人脉、控流通。
张青松看得明白,香妃却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不拉他?”
秦浩摇头。
“现在不急!”
“拉得早了,他以为我们求他!”
“拉得迟了,他就会主动送命!”
“我要他知道,他不是盟友!”
“他是棋子!”
“棋子什么时候动,不是他想,是我要!”
张青松这几日整理各路兵册,重点查了东风军团外派的几支小队,这些人不是大军,是斥候,是探子,是风,是耳。
有的去了大齐南部,有的进了大越中线,有的干脆绕过楚国,从边寨进去,化妆成逃民商人,住在村寨里头。
这些人都只有一个目的—看谁先动,谁先乱,谁先退。
赵应天没出兵,他这几日住在军营里,每天不练兵,就带着人四处转。
他的兵现在不大愿意动,主将不杀人,他们不杀人,天天磨刀,练马,抡戟,不打仗,谁也不敢喊累,只敢忍着。
有一次赵应天走在营里,看到一个兵睡着了,没骂,走过去一脚踹醒,兵还来不及道歉,他就问。
“想打仗没?”
那兵愣了,点头。
赵应天说。
“那就先活着!”
“等你活够了,仗自然有得打!”
然后扭头就走。
张青松听说了这事,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
“他还是躁!”
秦浩也听说了,只回了四个字。
“杀人惯了!”
没有责怪,也没有赞扬。
他清楚赵应天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柄刀,可刀锋太快,得藏得深,收得住,不能让人随便见。
香妃这些天在各国的线人开始分批往回撤,不是暴露,是用过了。
那些人前些年撒出去,是为监视、为传信、为搅水,现在这水已经搅得够浑,再多的探子就成了沉没成本,不如收回来,换批新的。
她安排得利索,撤得干脆,一边收线,一边在各处留下话,把责任甩到几个小教派头上,说是他们在操控外务,自己也不知情。
这种话能不能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各国现在都在忙,没人有空拆穿。
东风军团已经开始整编,不为出兵,是为翻阵。
秦浩重新定了军规,增了一个条—“敌未动,我心不可动。
敌已动,刀不许迟!”
张青松说,这话重。
秦浩回了句。
“不重,他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