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闲汉们一边给士兵们倒酒，一边有意无意地套话：“军爷，听说皇宫最近不太平，虎贲军作为宫中三大卫军，平常是不是特别忙啊。”

“那可不！”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士兵拍着桌子，“经常有刺客闯宫，企图行刺宫中贵人，不过有我们张统领在，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

“张统领？就是虎贲军的张断岳统领吧？”闲汉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他可厉害了，是不是天天亲自带队巡逻啊？”

“张统领最近倒是很少露面”另一个士兵话没说完，就被领头的士兵瞪了一眼：“喝酒就喝酒，胡乱说些什么！”

闲汉们见势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开始聊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但就这几句对话，已经让他们心里有了底。

当天夜里，就有伪装成闲汉的家仆把消息传回了杨府。

杨洛和虞惊鸿守在书房里，直到深夜才等到消息。

听完家仆的汇报，杨洛皱起了眉头：“张断岳作为宫中卫军统领，按道理每天都要进宫点卯，现在突然不露面，肯定有问题。”

虞惊鸿低声说：“你说，会不会是虎贲军和白莲教勾搭上了？”

杨洛挠了挠头：“你这个想法有道理，但光靠猜不行。张断岳背后是项成栋，在八柱国里排名第二，实力不比咱们杨家弱，要是没证据就瞎猜，万一弄错了，后果严重。”

虞惊鸿眼睛一亮：“要不先不惊动项家，让暗线去摸清虎贲军的动静，比如日常调动、张断岳接触什么人，要是真查出什么，看项家还有什么话说。”

杨洛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让底下人继续跟虎贲军接触。”

接下来几天，家仆们天天往城西跑，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打听到点消息。

原来最近虎贲军的巡逻路线变了，以前是在皇宫御花园巡逻，然后绕着皇宫巡视一圈，最后回到侍卫亲军司衙门，现在却绕道往城西那边跑，这么舍近求远可不符合虎贲军的风格。

而且有士兵私下嘀咕，说张断岳这阵子经常半夜出门，跟着他的亲信都配了新兵器，神气的不得了。

这些消息汇总到杨洛手里后，他和虞惊鸿对着城西地图研究了一下午。

虞惊鸿用毛笔在城西画了个大圈：“你看，白莲教活动的地方和虎贲军绕道的路线，都在这一片！”

说完，她重重把毛笔一拍，冷哼一声：“果然没猜错，虎贲军和白莲教有勾结！”

杨洛捏着下巴说：“捉贼要见赃，捉奸要见双，现在得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虞惊鸿说：“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杨洛当成了主心骨，仿佛遇到任何事，他都会迎刃而解。

杨洛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说：“既然张断岳总半夜出门，我安排几个擅长追踪的暗卫轮流盯着他。”

虞惊鸿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杨洛笑了笑：“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

接连三天，暗卫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到了第四天深夜，张断岳带着几个亲信骑着马出了军营，一路往城西奔去。

暗卫们悄悄跟在后面，发现他们进了一座破庙，因为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远处观察。

暗卫们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破庙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挂在屋檐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庙里突然传出一阵喧哗，隐约能听见“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即刻从西城门运出去”这些字眼。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几个蒙着脸的人，抬着几口大箱子从庙里出来，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压得扁担直晃悠。

暗卫们不敢多待，留两人继续盯着，其余人悄悄退出去，快马加鞭回杨府报信。

杨洛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就立刻带上府中的精锐，抄小道提前在城门口埋伏。

没等多久，就看到一队人马押着几辆马车匆匆赶来。

月光下，马车布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黑乎乎的铁箱。

为首的正是张断岳，他骑着高头大马，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杨洛屏住呼吸，等车队靠近城门，猛地挥动手臂，埋伏在暗处的杨家军立刻冲出来，把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断岳见被包围，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我是虎贲军统领张断岳，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敢妨碍虎贲军办差，想谋反吗？”

杨洛分开人群，走到张断岳跟前，似笑非笑地说：“张统领，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断岳看到杨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瞪圆了眼睛，大声喊道：“杨公子，你杨家的人想干什么？我奉了宫里的命令出城办事，你要是敢阻拦，就是和朝廷作对！”

论身份，张断岳是从三品武将，又是项成栋的徒弟，根本不把渐显颓势的杨家放在眼里，所以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杨洛没被张断岳的狠话唬住，他冲身后摆摆手，几个杨家的壮汉走上前，就想掀开马车帘子。

张断岳愤怒了，“虎贲军听令，都给我把刀亮出来，谁敢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他这么一喊，手底下的士兵虽然心里发怵，但还是很果断地拔出了刀。

杨家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几十把长刀齐刷刷出鞘，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杨洛从怀里掏出禁宫令牌，高举过头顶：“令牌在此，如皇后亲临，谁敢放肆？”

这令牌一出来，形势立刻反转，张断岳打着宫里命令的幌子，却被真正的皇家信物压制。

虎贲军士兵看到令牌，士气顿时低落，有的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没办法，皇后之威深入人心，他们可没胆子忤逆。

杨洛再次下令：“搜！”

张断岳狠狠盯着他，怒道：“杨公子，我背后可是项柱国，你真要这么做？”

杨洛耸耸肩：“等搜完之后，我会给你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