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像银针般刺向江家别墅的落地窗,闪电在夜空中划出狰狞的裂痕。
江烬辞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后背的校服已经被鞭子抽裂,露出道道血痕。
她旁边,是碎成几瓣的玉镯,玉质细腻,看得出曾经价值不菲。
“孽障!我江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把你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接回来,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今天摔个镯子你敢赖给绾心,明天你是不是就要把江家给卖了?!”
“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江家的规矩!”
鞭子一下下落下,沉闷地落在皮肉上。
直到江烬辞彻底瘫软在地,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过,客厅灯光骤暗,又忽地亮起。
江朔霆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眼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女,语气冷酷至极:
“装什么死?起来!”
可地上的少女,没有任何动静。
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一旁江母沈穗安眉心微蹙,担忧地开口:
“老公,烬辞她……不会有事吧?”
“家里哪个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承弈、承刑、承玺,哪个没挨过我的鞭子?她能有什么事!”
江朔霆冷哼!
不过这次,他确实比以往打得都狠了些。
但要怪,就怪她摔碎什么不好,偏偏是那只传家玉镯!
江朔霆不耐烦地伸手去拽江烬辞,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血肉模糊的皮肤时——
一直如同死尸般趴伏的少女,忽地以一种人类极限般的速度和精准度,猛地抬起右手,扣住江朔霆伸过来的手腕!
“咔嚓!”
“啊——!!!”
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客厅!
沈穗安和江绾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刚刚还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江烬辞,此刻,竟撑着大理石地面,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
背上狰狞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崩裂开更多,鲜血汩汩流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微微侧着头,散乱的黑发垂落,只露出一只冰冷的眼睛,陌生地扫视着所有人。
这是哪儿?
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迅速理清现状:这具身体的父亲,刚刚活活打死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她一个在极端环境下挣扎求生,又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顶级猎杀者,竟然在死后……穿到了这个被家暴致死的小可怜身上?!
江朔霆痛得脸色扭曲。
江绾心急忙扶住他:“爸!您的手……”
江朔霆的右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下已经浮现出骇人的淤青。
他咬着牙,强忍着那股钻心剜骨的剧痛,抬起头,目光难以置信地射向江烬辞。
这个逆女!
她怎么敢对他动手?!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手腕上传来的剧痛提醒着他,再不处理,他这只手,恐怕就真的废了!
“先送我去医院!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孽障!”
偌大的客厅,瞬间只剩下江烬辞一人。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奢华的客厅。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告诉她,这里是她的家。
刚刚离开的那三人,便是她名义上的家人。
准确来说,江绾心只是养女,而她这个正牌千金三年前才从乡下被找回。
除了他们,她还有三个精英哥哥。
原主拼命想融入他们,却在生活习惯、学识才艺的鸿沟前屡屡碰壁。
江朔霆更是将“棍棒教育”奉为圭臬。
于是,这三年原主便成了江朔霆教育理念下的新牺牲品。
江烬辞收回思绪,凭借着脑海里的记忆,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