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芳正骂着郑开平，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即就去找郑开平算账，正好，急诊室的门开了，李雅琳出来了。

“李医生，我家文燕是不是在里面？她怎么样了？”田春芳迎上去焦急问道。

李雅琳摘下口罩，冷若冰霜的看着田春芳，“孩子救上来得及时，送来医院也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她冷冷看着田春芳，“你怎么当妈的，孩子身上有很的伤，新伤旧伤都有，你知道吗？她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在学校受人欺负了？”

“我……”田春芳心惊，愣了愣，“我，我不知道。”

李雅琳冷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当的家长，孩子在外面那么受欺负，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好好陪着孩子吧，别让她再想不开了！”

护士将徐文燕推出急诊室换到普通病房，田春芳着急忙慌跟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面白如纸的徐文燕，“文燕，你怎么样啊，还好吗？”

徐文燕一看自己的母亲，嘴唇不由一阵哆嗦，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但却什么都没说，两眼看着天花板，空洞无神。

沈铭铮换了衣服回到卫生院，得知徐文燕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这放心了，把那两位大娘给送回家，然后才回大院接高飞和郑开平和其他三个男孩子一起到营区去。

一路上，郑开平明显的心情低落，低着头，沉默不语。高飞他们几个本来还兴致勃勃的，但见郑开平心情不佳，他们也沉默下来。

沈铭铮也没问郑开平为何不高兴，等到了特战中队的营区，把高飞他们交给小白等人后，他才带郑开平独自到靶场去。

“小平，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昨晚的事吗？跟叔叔说说。”沈铭铮边给枪里装练习弹，边向郑开平问道。

郑开平抬头，看着沈铭铮，欲言又止，盯着地上的碎石子，喉咙发紧，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沈叔叔，我心里特恨他们，恨我爸，恨刘阿姨，恨小菁，现在，也恨田阿姨……” 少年的声音突然哽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们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妈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愤怒，终于决堤般倾泻而出。

沈铭铮手中的动作顿住，练习弹在指间转了半圈后稳稳停下。他摘下手套，带着郑开平在草地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擦去郑开平掌心渗出的汗。

“你妈妈很了不起，这些年独自带着你和小珍，以前在老家还要照顾你爷爷奶奶，很不容易。你心疼她，说明你很有孝心。你恨那些对你妈不好的人，是因为你把所有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可仇恨就像子弹卡在枪膛，伤不了别人，只会让自己疼。”

沈铭铮说道，看到郑开平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你觉得高飞哥哥的心里有恨吗？”

“高飞哥哥！”郑开平看向远处趴地上，在小白指导下打靶的高飞，“他恨什么？应该没有吧！”

“他妈妈在他爸爸去世后，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跑了，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这件事，若是换成是你，你里会恨吗？”

郑开平毫不迟疑的点下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