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你帮助徐文燕没有错,出发点是好的,是她妈误会了你。”
孙秀花的手搭在郑开平的肩上,安抚着他,温和说道,“别害怕,有妈妈在,田春芳再厉害也不能无缘无故冤枉你。明天我就找徐文燕她爸爸说理去。”
说着,她又心疼地摸摸儿子稚嫩的脸庞,“她那些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理会好说什么!”
郑开平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后,咱们离他们家人远些。徐文燕的事,就别管了,知道吗?”
“嗯。”
与此同时,外面院门,田春芳正对着六号院破口大骂。然而,任凭她如何叫骂,六号院里始终无人回应。随着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只剩她一人唱着独角戏。骂了好一阵子,见无人理会,她这才悻悻地回了家。
一进家门,余怒未消的田春芳又将矛头对准了徐文燕。
“我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郑开平那个小流氓鬼混,看我不打死你!”
“你以后要是再敢跟郑开平有任何往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一边恶狠狠地骂着,手中的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打在徐文燕单薄的身上。
徐文燕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旁的徐文浩躲在门旁,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母亲的怒火殃及到自己。
次日,苏瑾萱一早便出门进城给孩子们辅导功课,沈铭铮将她送到招待所后,便返回大院,准备接高飞和郑开平去营区体验一天军营生活。
返程途中,车子刚开到绕镇而过的河边,要突然看到几位大妈惊慌失措地站在桥下岸边,用力敲着洗衣盆大声呼救。
“大娘,出什么事了?” 沈铭铮赶忙停车,下车问道。
“有人跳河了!快,快救人啊!” 大妈们指着河中的一个黑点,焦急地喊道。
沈铭铮定睛一看,河面上一个黑影正在水中沉沉浮浮。他二话不说,甩掉鞋子便纵身跳入河中,奋力朝着黑点游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救上了岸。
“哎哟,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啊,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这谁家的孩子啊!”
沈铭铮这才看向被救上来的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徐文燕。
他又惊又急,赶忙为她做心肺复苏。好在没过多久,徐文燕便有了意识,吐出了呛入的河水。
沈铭铮这才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大意,连忙请两位大妈帮忙,一起将徐文燕送往卫生院。
刚上班的韩锦川,看到浑身湿透的沈铭铮抱着同样湿漉漉的人冲进来,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你家小萱又怎么了?” 他还以为沈铭铮抱的是苏瑾萱。
“孩子落水了。快叫个女医生来!” 沈铭铮将徐文燕放在就诊车上。
李雅琳听到动静,立刻带人从里面出来,将徐文燕推进急救室救治。
“两位大娘,麻烦在这儿等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就来。” 沈铭铮担心她们离开,一会儿田春芳来了不好解释,又转头对韩锦川说,“川哥,你帮忙给徐营长打电话,告诉他孩子的情况。”
“同志,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呀?我们可没钱付医药费啊!” 两位大娘连忙拉住沈铭铮的衣袖,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娘放心,医药费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沈铭铮安抚道,随后匆忙赶回大院换衣服。
还没走到家,沈铭铮远远就听见田春芳的叫骂声。走近一看,只见她双手叉腰,站在十二号院门口,唾沫横飞地骂着,周围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大妈。
“孙秀花,你赶紧带郑开平那小流氓滚出大院!他要是再敢祸害我女儿,别怪我不客气!”
十二号院里一片寂静,显然孙秀花不想再理会她,更不愿与她争吵。
“田嫂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骂人?你家文燕落水了,现在卫生院,你还不快去看看!” 沈铭铮冷声说道,说完便自顾自回屋换衣服,也不管田春芳是否听进了他的话。
正在气头上的田春芳根本没听清沈铭铮说的话,见到他反而将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姓沈的,昨晚你就帮着孙秀花欺负我,现在还想给她撑腰?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田嫂子,沈营长刚才说你家文燕落水了,在卫生院……” 一旁的大娘好心提醒道。
“你才落水了呢!我家文燕在家好好的,怎么会落水!你别咒我家文燕。”
见田春芳如此不可理喻,大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沈铭铮,你为了帮孙秀花和郑开平那个小流氓,竟然诅咒我家文燕!你一个大男人,安的什么心!赶紧给我出来说清楚!” 田春芳又冲着六号院叫嚷起来。
“春芳啊,沈营长不是那种人。你还是先回去看看文燕在不在家吧。” 何翠蓉站在七号院门口劝道,“要是孩子在家,你再出来理论也不迟。”
“哼!等我查清楚,再来跟你们算账!” 田春芳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朝五号院走去。
一进家门,田春芳直奔徐文燕的房间,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她楼上楼下找了个遍,都不见女儿的踪影,顿时心慌意乱,这才急匆匆地朝卫生院跑去。
一到卫生院,田春芳便慌慌张张地四处询问:“我家文燕在哪?我家文燕在哪?”
“田嫂子,孩子还在急诊室,还没出来,你先别着急。” 韩锦川赶忙出来说道。
“我家文燕怎么了?她情况怎么样?” 田春芳一把拉住韩锦川,急切地问,“她真的落水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
“哎哟,这位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 一旁的两位大娘上前说道,“那小姑娘是自己从桥上跳下去的!我们当时在桥下洗衣服,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能!你们胡说!我家文燕好好的,怎么会跳河!” 田春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郑开平,肯定是你这个小流氓对我家文燕做了什么,才让她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