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杳刚到公寓楼下,就被一道急切的男音喊住。
循声源望去,面无表情看着程二公子朝自己走来。
“杳杳。”程牧不想吓着她,并未靠得太近。
最后,止步于半米之外。
见对方还算有基本礼貌,顾杳放下手里购物袋,立在原地发问:“你怎么找到这的,又想做什么。”
程牧见状松口气。
愿意跟他讲话,说明两人之间,尚有余地。
迟迟无动静,顾杳耐心耗尽,拎起蔬菜就要进单元楼。
情急下,程牧慌乱解释道:“上次在酒店被人下药,意识不清,才把唐小姐错当成你。杳杳,我从没想过要背叛。”
话落,前方脚步顿住。
顾杳缓缓转过身,情绪不明注视着对方。
想到表姐之前透露的内幕,便猜到一切都是程夫人所为,目的,自然是为了促成程唐两家联姻。
但事情已经发生。
况且,即使没有酒店插曲,她跟程牧也注定结束,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是受害者,好聚好散才最体面。”
深冬寒风里,顾杳语气平静:“程牧,你有你的生活,以后别再来打扰我,请各自尊重,不要把自己搞得难堪。”
无波无澜,淡漠而薄凉。
那刻,心里像破开一道口子,一点点渗出血。
程牧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张了张嘴,沙哑道:“杳杳,能不能再陪我吃顿饭,最后一次,就当是诀别宴。”
瞧吧,这才是真实意图。
程二公子如今也算商人。
无利不起早。
连续遵守一周,绝非旧情难忘,而是别有目的。
顾杳懒得多看半眼,裹紧围巾往里走。
“杳杳——”
程牧上前一步,拦住去路。
被她冷声打断:“我身上无任何利用价值,二公子恐怕找错人。”
见女孩心硬如磐石,程牧只得放低姿态,眼神带着恳求,近乎卑微。
“杳杳,就最后一次。”
“我保证,今后无论是死是活,都不会再来烦你。”
“求你,杳杳。”
僵持近二十分钟。
顾杳后悔,当时竟忘记留保安室的电话。
半小时后,抵达恒远旗下酒店。
八楼宴厅,装潢雅致的包厢。走到门口,便能将里面光景一览无余。
程夫人一改平日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难得素净妆容,着装简朴,甚至把长辈专属的主位,留给了她。
对方一声‘顾小姐请上座’,和蔼不失客气,哪有当初半分刻薄。
顾杳忍不住想笑。
拭目以待,母子二人,今天要唱什么戏。
见时机已成熟,程夫人摩挲着酒杯,心里开始斟酌用词。
想到临走前,丈夫再三叮嘱,强拆之事能否有转机,端看小姑娘愿不愿意不计前嫌,替程牧出面求情。
程绍国虽未明讲,但潜意已很明显。
唯一令程夫人意外的是,这姑娘前脚刚分手,后脚就攀上位高权重的市委大领导。
可真是好手段。
端起酒杯起身,她笑着说:“先前得知,你因婚前协议跟阿牧生出嫌隙,我这心里难受许久,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当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