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突然掷出一颗烟雾弹,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厨房。
谢惊鸿挥刀前冲,却只砍到了空气。
烟雾散去,杜杀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上的断手和那封信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唐柔捡起信,手指微微发抖。
谢惊鸿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
“可能是陷阱。”他说。
唐柔拆开信,里面除了一张字条,还有一缕白发。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母亲的头发。她还活着”
谢惊鸿看着她颤抖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软肋。
再冷酷的人,也有割舍不下的牵挂。
“明天我替你去。”他说。
唐柔摇头:“不行。信上说只准我一个人。”
“信是杜杀写的。”谢惊鸿冷笑,“他的话能信?”
唐柔将白发紧紧攥在手心:“但我不能冒险。她是我母亲”
谢惊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毒性又开始发作,这次比之前更猛烈。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需要休息。”唐柔收起信,扶住他,“上楼吧,我帮你施针。”
谢惊鸿没有拒绝。
他知道以现在的状态,别说保护唐柔,连自保都困难。
回到房间,唐柔让谢惊鸿躺在床上,取出金针。
她的手法比之前更加熟练,金针刺入穴位时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随着一根根金针落下,谢惊鸿感到体内的刺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流动感。
“为什么帮我?”他突然问。
唐柔没有抬头,专注于手中的金针:“我说过,需要你活着到金陵。”
“只是这样?”
唐柔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有”
她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救过我,这次算我还你。”
谢惊鸿闭上眼睛。
他知道唐柔没说实话,但也不拆穿。
江湖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大家都习惯了。
施完针,唐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色。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这一刻,她看起来不像那个谈笑间取人性命的唐门毒女,而只是一个担忧母亲的普通女子。
“睡吧。”谢惊鸿说,“我守夜。”
唐柔摇头:“你更需要休息。我来守夜。”
谢惊鸿想反对,但一阵倦意袭来,金针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沉沉睡去。
梦中,他回到了小时候。
师父在院子里教他练刀,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手掌磨出血泡。
师父说,刀是凶器,要么不出,出必见血。
他还梦见一个模糊的女人面孔,温柔地对他笑,叫他“鸿儿”
“谢惊鸿!”唐柔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
谢惊鸿瞬间清醒,刀已握在手中:“怎么了?”
唐柔站在窗边,脸色凝重:“有人来了。很多。”
谢惊鸿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小心地向外看。
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包围客栈。
他们行动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青衣楼。”谢惊鸿低声道,“至少十五个。”
唐柔检查了一下袖中的暗器:“杜杀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