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以北是北狄,以西是西夏,西夏接壤西域,以南是南疆,南蛮之地。
西夏以饮鸠酒救国于存亡之际,靠的便是西域的奇花异草。
而南疆多山,虫蛇众多,易守难攻,擅饲养蛊虫,他国望而生畏。
北狄多为广袤冰原,野兽潜伏,北狄擅打猎,据说他们的语言可以驭兽。
当北狄的王归来之际,便是乘着白虎,拥狼骑百座,威风凛凛地包围了塞北整个关卡。
城池之外,野狼虎视眈眈;城内,百姓手无缚鸡之力。
“将军,粮草恐撑不到明日了。”
“殿下,撤离的关口已经关闭,但百姓有人闹事,吵起来了。”
“将军,城门顶不住了”
“”
噩耗接二连三传来,刚刚讨论之时面露喜悦的将士们个个垂头丧气。
周承匀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藏在阴影里的谢危眯着一双丹凤眼,似有若无地打量着被惊醒的沈玉瓷。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角落被捏得皱巴巴的,似乎已经被摩挲了上百遍。
“先回去把各自认领的任务做好,剩下的我和三殿下再讨论讨论。”
周承匀头也没抬,挥了挥手,眉毛都拧成一团。
因惊慌聚集一块的将士再度散去,主帐彻底安静下来。
藏在角落里的谢危终于起身,紧盯着角落里的沈玉瓷,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一旁焦头烂额的周承匀听到响动,无意识抬起头来,就看到谢危在沈玉瓷面前蹲下。
他刚想说脏话,但谢危的话让他止住了话头。
“你身上有一条丝线。”
谢危边说着,忽而伸出手,抓住了虚空里的那条银丝,他一用力,却发现丝线从他手中穿了过去。
银丝的根部,连在那女人的心口,像是生了根一般,难舍难分。
沈玉瓷低头看了一眼,第一次注意到那条丝线。
可之前明明季霖控制不了她的,可如今她有了死志,二人达成交易后,竟然真让季霖钻了空隙。
为了死亡而争取来的爱,注定是悲剧。
沈玉瓷眼眸微垂,对上谢危疑惑的视线。
“殿下,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陆承匀抚额,语气虽然平常,但眼底却藏着一团怒火。
“或许她知道怎么全身而退。”谢危再次看了一眼沈玉瓷身上的银丝,眼眸沉了沉。
陆承匀嗤笑一声,“三殿下,行军打仗可不是靠运气玩儿的,她有那个运气,不代表我们有那个运气。”
平日里相处融洽的两人,头一次因为沈玉瓷产生了分歧。
“陆将军若是不信,那便莫要插手。”
说话间,谢危将手中的信条展开,摆在沈玉瓷面前。
他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认识吗?”
沈玉瓷看过去,便看到召集令几个字眼。
这张字条正是京城沦陷的时候,她亲手交给谢危的。
以楼主的名义发布最高权限的召集令,可以最快速度召集最近的千机楼的援手。
没想到,最终竟然用在了对抗北狄的时候。
她思索了片刻,重新看向谢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