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顾贺州笑了一声,嗓音轻慢,“我还想看看,她能为了我,做到什么地步。”
门外。
谢温澜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个透彻,在一阵阵的笑声中,她的尊严被踩在脚底,碎成一片一片。
这些年所付出的一腔毫无保留的真心,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场廉价的游戏!
她死死咬住薄唇,尝到了鲜明的血腥味。
谢温澜没再听下去,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她走出会所的门,被迎面而来,夹杂着雨丝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下一秒,一把黑伞已经在她头顶撑开。
“大小姐。”
为她撑伞的中年男人态度恭谨,低声道:“您的事处理完毕了吗?”
谢温澜闭了闭眼睛,抹去眼角沁出的一抹水意。
“嗯。”
她淡声,“回去吧。”
随着她的话,司机立刻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谢温澜坐在限量版劳斯莱斯后座,抬眸看向车窗外逐渐细密起来的雨幕,不自觉的触碰上手臂采血针留下的伤口,脑海中再度回响起放在听到的那些尖刻言辞,眸底泛起讥诮讽刺。
真是太可笑了。
若不是为了给顾贺州凑钱去卖血,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云城顶级豪门首富谢家唯一的千金。
谢家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找她,直到她去卖血时留下了血液样本,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在刚得知时,谢温澜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去找顾贺州,本来是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不再是孤儿,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但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车子在巷子口停下,再往前就进不去了。
来接她的管家看了看前面的路,因为下雨,本就狭窄逼仄的小巷子更是积满了水,难以下脚。
“大小姐,您确定您真的还要回去吗?”
谢温澜轻轻“嗯”了一声。
心头那股窒息感依然鲜明,犹如一把刮骨刀,即便是抽走了,也留下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再和顾贺州有半毛钱的牵扯。
方才听到的那些话犹如一场噩梦在她耳边萦绕不去,但没办法。
为了争取公司前段时间选拔去国外交流学习的名额,她花了好几个月的心血画了一套珠宝设计图,本打算亲自交过去,却不想因为抽血过多,这几天不得不请了病假,为了不耽误时间,顾贺州便说帮她把图交给她的同事。
顾贺州她是不打算再要了,但图,她一定要拿回来。
那是她的心血,决不能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