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谢温澜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相信, 她真心以待,想要携手一生的男朋友,竟是生生骗了她三年。
虚掩的包厢内,传来放肆的调笑:“还是州哥有手段啊,把那穷酸妞迷得神魂颠倒的,为了帮你创业,一天打三份工,我上次还看到她站在路边发传单,四十度的高温,她连瓶水都舍不得买!”
“咱们州哥也不是白拿她的钱啊,为了陪她演戏,州哥可是在那小破地下室住了三年呢,那鬼地方,都没下脚的地,又脏又乱,我看一眼都要吐了,亏州哥还能面不改色的跟她说情话!”
“不过说真的啊,州哥,这土妞对你这么掏心掏肺,你对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灯光迷乱的包间中,众星捧月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神色不耐,端起面前红酒抿了一口,冷淡开口:“这时候提她,不觉得晦气?”
这声音谢温澜熟悉到了骨子里,好似一道惊雷当头劈下,将她砸得头晕目眩。
是她谈了三年恋爱,已经准备谈婚论嫁的男朋友,顾贺州。
“哎,不行,必须得说!真心话大冒险,不喝可就得罚酒了!”
立刻有人起哄,“快说,有没有对那土妞起过心思?”
“就是啊,我可是都听说了啊,你跟她说创业缺钱,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凑够十万块,她预支了工资还不够,最后跑去卖了血,才在最后一天把钱凑齐交给州哥!”
“啧啧,就十万块也值得这么拼命,连这一瓶酒都开不起……”
谢温澜背靠在走廊墙上,听着包厢内一言一语,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让她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紧接着,包厢内半秒钟的沉默后,她听到顾贺州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彻底将她最后一点期望,碾了个粉碎!
“当然没有。”
顾贺州语气是十成十的不耐,仿佛回答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一般,“你喝多了?说什么梦话。”
谢温澜猛地闭上眼睛。
手臂上尚未褪去的针孔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让她控制不住的开始浑身颤抖。
那是半个月前。
顾贺州愁眉苦脸的找到她,说他接下的项目投资商中途跑路,资金链断裂,差了十万块的缺口。
她身上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块,还是她毕业后省吃俭用,接了三四份兼职才攒下来的。
那时,她还怀揣着拿这笔钱和顾贺州一起买套小房子付首付,这样,他们也算是有了个家,不用再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了。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但顾贺州给她打电话,走投无路的说,若是在一个星期内凑不到这笔钱,项目就要被彻底冻结,他还会欠下巨债,来讨债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时间实在太过紧张,她找公司预支了半年的工资,但还是差了一大笔钱,好在,她的血型是稀有的rh阴性血,靠着她的血,总算是凑够了这笔钱。
而因为抽了太多血,直到现在,她手臂上的针孔依然没有消肿,甚至连走路都打摆子,坐得稍久一点站起来,就眼前发黑。
顾贺州接过那笔钱,红了眼眶,抱着她说,一定不会辜负她。
谢温澜围绕着未来做了个无数个计划,想象了无数细节,每个计划和细节里,都少不了一个顾贺州。
可就在现在,她所有的梦想,都被彻底撕碎!
而在包厢内,气氛已经又到了一个高潮。
“我就说嘛!那谢温澜,不过就是个孤儿院出身,连爹妈都不知道是谁,也就是运气好,能跟州哥谈上这么一场,就算是日后州哥把她甩了,她也有的吹了吧?”
“那州哥你还不分手?等什么呢。”
有人语气暧昧几分,“叶大小姐今天晚上就回国了,你还不赶紧把你这烂摊子收拾了,就不怕叶大小姐回来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