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家师父连这种陈年八卦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师父会突然跟他说这个。
“师父您这是”
徐澈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早就知道了?”
张静清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天师府的眼线遍布天下,这点小事”
话说到一半突然咳嗽两声,“咳咳,为师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徐澈强忍着笑意,肩膀微微抖动。
张静清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如今你的心比去武当之前要静下来很多,想来武当之行,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是的师父。”
徐澈收起笑意,郑重地点头。
他背上的木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又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张静清的目光变得深邃,声音低沉而有力:“修道之人并非是让人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所谓修道,即是修心。”
他抬手轻轻点在徐澈心口,“心变证道,随心,顺心,明道,悟道。看清自己,也正视自己的内心,这才是修道修心。”
这番话如同一记晨钟,在徐澈脑海中回荡。
他微微一怔,随即深深鞠躬:“弟子明白。”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把木剑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温暖,剑穗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的故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龙虎山山门前便已聚集了整装待发的师徒四人。
张静清一身素色道袍,手持新得的白玉拂尘,银白的须发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沉声道:“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师父,这次咱们可得好好会会那群倭寇!”
张之维背着他那柄金光闪闪的“天下无敌”大宝剑,剑穗在身后一甩一甩的,活像个即将出征的将军。
张怀义腰间挂着青铜摄魂铃,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他笑着打趣道:“师兄,你这剑上的&39;天下无敌&39;四个字,可别到时候成了笑话。”
“嘿!你小子”张之维作势要打,却被徐澈拦住。
徐澈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青色劲装,背后那把木剑用布条仔细缠好。
他抬头望向绵山方向,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银辉:“师兄们别闹了,吕家和普陀三寺的人应该已经在等了。”
为低调行事,四人没御剑飞行,而是施展轻功,沿着山间小道疾行。
张静清一马当先,道袍猎猎作响;
张之维不甘示弱,金色巨剑在背后划出一道流光;
张怀义身形灵巧,铃铛声在山谷间回荡;
徐澈则脚踏清风,白发飘扬,宛若谪仙。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约定的汇合地点。
吕家家主吕伟早已带着吕仁、吕慈等人在此等候多时,见他们到来,抱拳行礼:“张天师。”
另一边,普陀三寺的僧人们双手合十,为首的老和尚玄空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张道长别来无恙。“
上清派的人也陆续赶到,为首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陶宏手持拂尘微微颔首:“静清师兄。”
张静清环视众人,沉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即刻进山探查。倭寇狡诈,诸位务必小心。”
众人点头称是,开始分头行动。
张怀义凑到张之维身边,低声道:“师兄,你看吕家那些人,个个杀气腾腾的,比咱们还积极。”
张之维正要回答,突然眉头一皱,鼻翼微动:“怀义,你闻到了吗?”
张怀义也收敛了笑容:“血腥味很浓。”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
穿过一片密林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正是比壑山忍众的装束。
更远处,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倭寇士兵也以各种诡异的姿势倒在血泊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全都变成了森森白骨,血肉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