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惨叫一声,随即委屈巴巴的眨巴眼睛:“不是,师父,我开玩笑的,看你和清源喝着喝着就煽情起来了,弄的我们大家都好难受呢!我就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就是啊!师父,清源,都还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田晋中擦拭眼角泪花。
“别说那么多了,喝酒喝酒!”
纵使是张怀义这样的性格,也会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师父,我敬你一杯!”
“好!都不提这些!清源!开心点!”
张静清看出了自家弟子的心境,举起酒杯强调道。
“好!”
月光在琉璃盏中碎成银河,徐澈感动之情无以言表,只是一味的灌酒,仰头饮尽时,仿佛吞下了整片星空。
月光如纱,笼罩着凉亭内五道交叠的身影。
石桌上的琉璃盏折射出七彩光晕,将师徒五人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那坛涂山灵酒已见底,坛底沉淀的琼浆竟凝结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形状。
“嗝——”
张静清打了个酒嗝,白须上沾着的酒珠簌簌落下。
老老天师醉眼朦胧地拍着石桌:“这酒比龙虎山藏了三百年的&39;五雷酿&39;还带劲!”
“清源你这酒嗝怕是偷了王母娘娘的”
张之维早已醉得东倒西歪,他正用筷子蘸着酒水,在桌上画符,每画一笔就有一道金雷在指尖跳跃。
田晋中抱着酒坛傻笑,脸颊酡红如涂了胭脂:“师兄你看这坛底的凤凰在对我眨眼睛”
唯独徐澈静坐如松。
他眼底清明得可怕——那是涂山灵酒也化不开的执念。
“师父。”
徐澈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这场幻梦,却让喧闹的凉亭瞬间安静,“明日我想去趟武当。”
“咣当——”
张怀义手中的玉盏跌落,酒液在石桌上蜿蜒成一道血色小溪。
望着小师弟,田晋中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
凉亭内骤然寂静,连风都停滞了呼吸。
张静清浑浊的醉眼瞬间清明。
老道布满皱纹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重重落在徐澈肩头:“好。”
这一个字,重若千钧。
酒坛悬停在半空,张之维的醉意霎时褪去。
他望着小师弟清俊的面容下却隐藏着颗郁结的心。
不禁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
少女站在晋中厢房外给师弟送药的一幕。
被自己率先开门撞见
“谁啊大半夜的”
“哟~”
“这不是武当的”
“清源!有人给你送”
“师兄且慢!”
“敢说出去我就告诉张天师你们在喝酒!”
他并不明白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但他感受得到徐澈的心境。
很沉,沉的可怕,似深渊深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