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混账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公公养你们何用?”
那汉子吓得一哆嗦,连忙叩头如捣蒜。
“主事息怒,主事息怒!”
“小的们……小的们已经尽力了,只是那提纯的法子,实在是……实在是难以掌握火候和配比。”
福寿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指着那汉子的鼻子,厉声道:“咱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十日之内,必须给咱家看到那种雪白细腻的‘糖霜’!”
“若是再出纰漏,你们就提头来见!”
汉子面如土色,连连应诺:“是,是,小的们一定竭尽所能,一定竭尽所能。”
福寿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那汉子诚惶诚恐地再次翻窗离去,福寿脸上的怒容才渐渐收敛,转为一片深沉的思索。
“‘糖霜’之事,耽搁不得。”
“殿下在辽东虽然暂时无事,可一旦出现撕破脸的那一天,终究敌不过辽东都护府的大军。”
他心中默念,殿下的糖霜,关乎着火药的威力,更关乎着日后攻城拔寨,乃至颠覆大雍的成败。
此事,绝不容有失。
……
半个月后,辽东,锦城。
张彪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了锦城。
他没有片刻耽搁,径直来到了辽王府,求见陆准。
书房内,陆准听完张彪关于京城之行的禀报,以及福寿的安排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张彪从怀中掏出那张福寿亲笔所写的收条,双手奉上。
“殿下,这是寿公公给的收条,请殿下过目。”
陆准接过收条,随意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到一旁。
“嗯,做得不错。”
他淡淡开口:“你回去之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切如常便可。”
“后续行事,静候本王命令。”
张彪躬身领命:“是,末将遵命。”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有些犹豫。
陆准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张将军可是还有何事?”
张彪心一横,单膝跪地,恳切道:“殿下,末将……末将有一不情之请。”
“说。”
“殿下,末将的内子已怀有身孕,如今辽东都护府内情势不明,周隆昌为人狠毒,末将担心……”
张彪顿了顿,鼓足勇气道:“末将恳请殿下恩准,将内子接到王府暂住,也好让末将……了无牵挂,能够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命。”
陆准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张彪这是在向他表忠心,将妻子送到王府,既是作为人质,也是为了让他张彪在为自己办事时,可以放开手脚,不必畏首畏尾。
“张将军有心了。”
陆准微微颔首,“本王明白你的意思。”
“你将夫人送来王府,本王自会派人好生照看,确保她与腹中孩儿安然无恙。”
张彪闻言大喜,重重叩首:“多谢殿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