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宰相都清楚皇帝的心意。
可今天秦王自己说出来了,还说的那么直接。
甚至喊出若是不胜愿自刎以谢罪的话来。
李渊确实有一些心动,
若秦王能胜,也许,可以一试。
毕竟,万一和亲、赏赐,都不能满足颉利,他只是缓兵之计,他要趁机攻下雁门、忻州,那后果可就更麻烦了。
但不到万不得已,李渊又还是不想让秦王统兵。
就是这么的纠结。
至于让李逸挂帅,主持大局,李渊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夜风习习。
李渊的身影拉的很长,惨白的夜色下,只有孤影相伴。
孤家寡人。
易储,
换帅,
或许可以再让世民先出镇太原,打完这仗?
又或许不用世民出战,只是让他坐镇太原,就能威慑颉利,迫他和谈退兵?
还是说,让李逸挂个副帅,节度代北诸军,再打几个小胜仗,多压一压颉利?
思绪纷纷,
李渊一时也难以决定,
每一步踏出,可能都会带来无数新的变化,而那些变化,是他不想面临的。
李逸为什么就跟大郎合不来呢,
大唐对李逸也挺看重的啊,可偏偏李逸却跟二郎走那么近。若是李逸能够真心辅佐大郎,那么如今让太子出镇太原,李逸挂个副帅负责指挥,也许局面又不一样了。
睡不着,
心烦乱。
李渊叫内侍给他取来琵琶,
月下弹奏一首凉州曲。
曲含悲凉,音带感伤。
初听典雅大气,悠扬抒情,可实则越听越能感觉到那曲调音律里的悲凉,风沙漫漫,孤雁悲鸣,战马嘶吼。
月满西楼,
满腹忧愁谁人知。
次日,
皇帝顶着两个黑眼圈上朝。
群臣拜礼。
李渊扫过群臣,缓缓开口:“突厥入寇而复请婚求和,和与战孰利?”
太子左庶子兼民部尚书,检校大理寺卿郑善果上前,
“陛下,战则怨深,不如和利。”
中书令封德彝则说:“突厥恃犬羊之众,有轻中国之意,若不战而和,便是示之以弱,以后将复来。
如今刘世让坚守雁门,血战百日,颉利无可奈何且伤亡不小。李逸飞夺蔚州,瓶形关先败高开道,再破思结部,歼敌数万。
忻州刺史李高迁,也击溃围城之敌。
还有延州总管段德操、灵州总管李道宗、幽州长史王君廓等,都先后击败突厥兵马。
臣愚以为,
有此数胜,而后与和,正是恩威兼施也。”
李渊听从他们意见,决定与突厥全面议和,待突厥兵撤过雁门关后,朝廷便将送长平公主至突厥。
“遣秦王出镇原州,”
“武安王李逸为河东道行军元帅长史,兼河北道行军总管,协助太子节度代北诸军,幽定代并隰五总管府,并受节度。”
皇帝最后却口出两道令人意外的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