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立!”
太后厉声喝道。
“你敢对着苍天发誓,对着永宁的亡魂发誓,说这片江山是你亲自打下来的吗?”
皇帝的手死死掐着城墙,甚至指尖陷入了城墙中,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他周身止不住地颤抖。
永宁。
这个封号是他亲自封的,希望封完,能让他自己心中永远安宁。
当初番邦使臣来,希望和亲,他们最初提出来的,是把自己草原上的一个公主嫁给他。
可是他拒绝了。
他提出来的,是把永宁嫁出去。
把他的噩梦远远地送走,这样,他晚上就能睡个好觉,白日也能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封立闭了闭眼睛,“朕当然敢!”
“朕敢对天发誓,对着永宁的亡魂发誓,这片江山,就是朕亲手打下来的!”
沈昭昭没忍住冷笑。
这样厚颜无耻之人,难怪能坐在龙椅上。
太后的身形一晃,显然也没想到皇帝能如此厚脸皮。
是真不怕报应啊!
为了他的皇位,害死了她的一双儿女,现在,还能如此大言不惭!
她身边的公公赶忙扶着她,“娘娘,凤体重要。”
“陛下!”
一直都没怎么出声的战剑之用苍老的嗓音质问:“当年,同我一起打天下的人一直戴着青铜面具,几个汉子跳进河中沐浴,他也从不参与,却看到过我背上有颗痣。”
“若陛下就是那人,请陛下说出我背上的痣是红色还是黑色!”
封立僵住。
他哪里知道战剑之后背上的痣是什么颜色!
不过大部分的痣都是黑色的。
战剑之这么问,肯定是红的。
“红……红色!”封立高喊。
战剑之哼了一声,利落地解下铠甲,脱去衣袍,背过身,露出后背。
后背上,交织的伤痕盘根错节。
唯独没有什么痣。
“大家都看清了!”战剑之拢起衣袍,“本将身上原本有颗痣,不过是在一场战中被削去了!”
“当时,与我同袍的人都知道!”
“所以,和我一起打下这大丰江山的人根本不是封立,而是永宁长公主!”
太后恨声高喊:
“封立,当初起事,哀家的娘家出了大笔银钱,你非哀家血脉,非正统!后又冒领军功,残害公主,勾结番邦,如此恶毒,怎堪坐上这皇位!”
宫城墙上,许多朝臣已经相信了太后所说。
铁证如山,他们不能不信。
所以,现在这位皇帝,不但没有打天下上战场,还压根不是太后的血脉。
是王家的血脉!
“好啊,王春秋,还说战家狼子野心,我看你才是那个狼子野心之人!”一个老臣冲着王春秋呸了一口,自己转身就要下宫城墙。
嗖——
那老臣顿住了脚步,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传出的一把利刃。
扑通——
他仰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