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芽摇头。
“没什么,就是今日看到这些伤兵,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沈昭昭恍然。
曹芽前世也经历了不少战争,和战剑之他们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
而现在,她却要亲手让大丰覆灭。
沈昭昭搂着曹芽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
一向冷静深沉的曹芽绷不住了,靠在沈昭昭的肩头,让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浸湿了沈昭昭的衣裳。
“好了,如果让我夫君看到,他又要对你有意见了。”沈昭昭拍着曹芽的后背。
曹芽破涕为笑。
抬起脸,“战南星不在这,看不到。”
“心情好些了?”沈昭昭挽着她的胳膊,弯腰,用手帕沾了水给曹芽擦了脸,待她彻底平复情绪,这才把人带回了营地。
两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战家两兄弟先一步进了京畿和昨夜在京畿内的守军汇合。
刚刚破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民心要稳。
粮草要确保充足。
还有一些小鱼小虾要挖出来处理了。
沈昭昭帮着军医们医治伤患,一忙起来,倒是一连三日都没有再见到曹芽了。
三日之后,大军便开始拔营,穿过京畿,挺进京城。
沈昭昭走在了战剑之的身边,老将军一身铠甲,目光坚毅地看着前路。
“祖父,”沈昭昭想到了曹芽在溪边哭的事情,“我多嘴问一句行不?”
战剑之对自己的三个孙媳一向是和蔼的,闻言,笑呵呵地点头,“有何不可,昭昭尽管问就是。”
“永宁长公主生前和您一起打江山的时候,是个心软,会为伤兵哭泣的人不?”
沈昭昭在心里一直觉得曹芽是个性情非常坚毅的女子。
按理来说,打多了仗,见多了生死。
不像是看到伤兵就会伤心落泪的人。
战剑之皱了皱眉,摇头,“当时她都是戴着面具的,就算哭我也看不到啊。”
沈昭昭无言。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您呢,您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会难受么?”
战剑之叹了口气,“开始会,后来见多了,就麻木了。”
沈昭昭听了,若有所思。
“可是曹大姑娘有什么?”战剑之反问。
沈昭昭赶忙摆手,“没,我就是好奇,昨日那么多伤兵,我瞧着都难受。”
“对了,夫君这会儿应该已经进京城了,”沈昭昭赶忙换了个话题。
“是,”战剑之看向沈昭昭,“昭昭,祖父不瞒你,南星这一去,很凶险。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是决计不能拖累你的。”
沈昭昭心里确实有些担心,毕竟他带着一小队人就这么进了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但是面上,却是轻松笑道:“祖父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信他。”
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她沈昭昭挑中的男人,可没这么容易死!
皇城内,御书房里,皇帝封立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书案之后。
书房的青砖地上,趴跪着几个朝臣。
啪——
砚台被重重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废物!”封立暴跳如雷,指着朝臣的手指头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