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餐桌,五十万,在他们的观念中,无论如何也难以匹配。
按照他们现在的薪资水平,不吃不喝攒上十年都不够。
我们都是自诩正义的卫士。
当然不可能违法乱纪,收受不当利益。
若是在富商家看到这样的东西,倒也罢了。
但眼前坦然面对这一切的,是孙连城,是和我们同在一片天下的普通人。
常言道,饥汉不妒富翁糟糠,却绝容不得同类分羹。
“孙连城!”
“是想编造借口了吧?”
“认罪吧,交代实情,或许侯处长会网开一面!”
听罢此言,孙连城瞥向那张因愤怒涨红、双眼圆睁如欲喷火且呼吸急促的女检察官,神色间竟似在嘲弄对方吃瘪的模样。
“侯亮平。”
“该称侯处长!”
她即刻反驳,声音甚至有些走调。
“侯亮平。”
孙连城连正眼都不瞧她,再次开口。
“你还想说什么?”
他强压怒火,毕竟这人两次直呼其名,分明是当众打脸。
侯亮平目光如炬,宛如天降神罚的审判者。
孙连城心中暗笑,若非碍于场合,真想为他装点一对羽翼,戏谑道:“你以最高检的身份登门,没错吧?”
“何事?”
“呵呵。”
摇头之际,孙连城脸上尽显轻蔑:“刑事诉讼法第十二条可还记得?”
“需不需要我复述一遍,好让你温故知新?”
“未经法院依法判决,任何人不得定罪。
换言之,在你未举证证明我有何过错前——”
“你无权质问我,你们更无权擅闯私宅,对我与内子吆五喝六!”
“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将我视为阶下囚,甚至逼迫认罪,这算什么?”
“想建功立业,可以。”
“拿出证据来!”
“区区五十万,你竟敢质疑我的能力?拿出证据来试试?”
“哼,我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即便你们拿不出确凿证据,但你们今日所作所为,日后恐怕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轰!
孙连城的话如雷霆般在侯亮平耳边炸开,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内心那股曾经的傲气瞬间崩塌,双手无力地撑在价值五十万的弗莱彻圆桌上。
一顿两万块的饭,他还是消费得起的;但这张五十万的桌子,却让他脑袋一片混乱。
即便勒紧裤腰带向父母两边伸手借钱,也不是完全负担不起。
然而,现在该怎么办?若是此事处理不当,不仅颜面尽失,更糟糕的是,若孙连城真的较起劲儿来,事情传到小艾父亲耳中,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将毁于一旦,还可能牵累对方家庭,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侯亮平头皮发紧时,他身后的一众检察员看起来比他还狼狈。
其中一位年长者缓缓开口:“年轻人,立功心切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