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着冀临风,拱手说道:
“王爷,事不宜迟,要赶紧动手才行!”
“‘分封令’一出,我等若是不尽快行动,恐怕……就要失去先机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陛下身边,的确有高人啊……”
“此计,看似简单,实则狠辣无比!”
“若是让它顺利实施,不出十年,各大藩王的势力,必将土崩瓦解!”冀王府。
“咣当!”
冀傲风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凹坑。茶碗盖子跳起来,摔在地上,碎成几瓣。他倒竖着眉毛,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娘的!老二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慢吞吞的,这是要急死老子啊!”
“等分封令贴满大街小巷?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老二这货,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一到节骨眼上就拉稀!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咱跟他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他咋就不信咱呢?咱能往他身上泼脏水?”
“干个事儿比乌龟爬还慢,比娘们还娘们!真是……”冀傲风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儿,只能一拳砸在空气里,“丢人!丢死人了!”
说完,他像头暴躁的公牛,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带起一阵风。
突然,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刹住脚步,扭头死死盯着脸色发白的钱守诚,吼道:
“老赵!你倒是放个屁啊!”
“别跟个闷葫芦似的杵在那儿!快,跟咱一块儿想想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吧!”
钱守诚紧紧捏着那封密信,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来,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王爷,这分封令……真他娘的阴损!”
“这得是多歹毒的心肠,才能想出这么个绝户计……也不知是朝里哪个王八蛋的手笔……”
冀傲风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打断了他:
“老赵!你还有心思扯这些犊子?眼下哪有功夫讨论这个!”
他不耐烦地一甩袖子,像要把什么晦气的东西甩掉似的,语气强硬:
“不等了!靠谁不如靠自己!老二这胆子,比老鼠还小,咱不能把宝都押在他身上!”
冀傲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咱就不信这个邪了!只要咱还有一口气在,那些个狗娘养的,就别想动咱侄女一根汗毛,更别想碰咱老燕家的家业!”
……
云州城外,热火朝天。
周大山,一个庄稼汉,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和无奈。
老家遭了灾,地里寸草不生,一家七口人,差点没饿死在土炕上。
听人说云州城这边官府施粥,他一狠心,把家里能翻出来的所有吃食都带上,领着婆娘孩子,背井离乡,到云州来寻一条活路。
许是祖坟冒了青烟,这一路上没碰上什么妖魔鬼怪,既没碰上拦路抢劫的,也没让饿红了眼的灾民给劫了。
一家人顺顺当当地到了云州城下。
到地方的第二天,就喝上了官府施的粥。
这粥……咋说呢……真是一言难尽。
里面掺了沙子、谷糠,喇嗓子,难以下咽。
可好歹也是口吃的,能吊住命,饿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