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手指,死死地卡在尤小雪的脖子上,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茅世寇的眼神,冰冷、残忍,没有一丝温度。
尤小雪看着他,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不明白,当年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死了也好,这世道,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可……
她死了,这群小家伙该咋整?
儿子刚考完初中,女儿也快小学毕业了……
这些年,都是她在操持这个家,照顾孩子们啊……
还有她那年迈的爹娘……
不行!
她不该这样香消玉殒!
尤小雪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拼命挣扎。
常年干农活的女人,发起狠来,力气大得惊人。
茅世寇和那情妇,两个人竟然都有些按不住她。
“寇哥!用……用那个!”情妇被尤小雪抓得生疼,尖着嗓子喊,“用你箱子里那个,给猪打针的!”
茅世寇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
“快啊!你想让她跑了吗?!”情妇催促道。
茅世寇咬了咬牙,从背着的兽药箱里,掏出一根锋利的银针。
冰冷的钢针,在手电筒的白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尤小雪再熟悉不过了。
茅世寇常年给村里的猪牛看病打针,这东西,他一直随身带着。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这给牲口用的东西,会用在她的身上!
“茅世寇……你不是人!……”
尤小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拼命挣扎,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像个疯婆子。
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茅世寇。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茅世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一把抓住尤小雪,将手中的长针,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头顶!
这些年,他给猪牛打针,手上早就练出了一股子狠劲!
剧痛,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尤小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意识,也开始模糊。
“尤小雪,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茅世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不定。
尤小雪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了眼睛。
她要把这个男人的脸,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下辈子,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擦亮眼睛,离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远远的!
她好不甘心!
十八岁,她也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姑娘,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
她死死地盯着茅世寇,哪怕意识渐渐模糊,坠入无边的黑暗……
……
“小雪……小雪……”
恍惚中,尤小雪听到有人在叫她。
那声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像是近在耳边。
她这是……死了吗?
到了阴曹地府,还有谁会记得她?
“小雪!你醒醒!快醒醒!”
那声音,越来越急切。
尤小雪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