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远山还想帮着祝且月说话，却被父亲一记眼神瞪了回来。

饶是他再想帮忙，也只能够看着仆人把祝且月拉走。

“父亲，以月儿的品行，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或许是那个不长眼的奴婢认错了首饰，这才有了误会？”

“远山，我肩上的重任马上就落在你身上，你还是勤看政务，家中女眷的事情不必你操劳过多。”

祝远山哑口无言。

几个仆人将祝且月推入祠堂。

地上尘土飞扬，连盏像样的烛火都没有。

与其说是罚跪反省，更不如说是找个荒芜的地方幽禁起来。

“大小姐，对不住了。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出这扇门。”

祝且月踉跄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裙裾上沾染的灰土。

青砖地缝里渗出的寒意正顺着足心往上爬。

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她忍下一声痛呼。

寄人篱下，就算能够证明那步摇不是自己拿走的又如何。

祝江寒愿意相信祝清枝，她也只有硬生生接这一巴掌的份。

一阵咕咕作响，祝且月才意识到从昨夜到今早自己滴水未进，此刻早就饿的肚皮贴上了脊梁骨。

她环视一圈，并未找到吃食。

祠堂蛛网密布的横梁间漏下几缕天光，正照在神龛前凝着灰垢的蜡油上。

五毒谷三年，为了活下去，她甚至能生生嚼碎半窝活蝎子。

这蜡油的味道，也不会比毒虫差多少。

只是刚一转身，便看见祝远山心疼的眼神。

“受苦了月儿，我给你带了你原先最喜欢的桂花糕，快填填肚子吧。”

祝且月有些犹豫，她想起方才大哥在无意间的默认。

但看着他忧虑的神色，还是抓着桂花糕吃了起来。

“我知道那步摇不是你拿走的，但总归出现在你寝屋里，父亲他也得给清枝一个交代不是？你放心，他心里肯定还是心疼你的，用不了多久就放你出去。”

祝且月的手一顿，只觉得可笑。

从祝江寒把她推下五毒谷那一刻，他心里只怕早就没有了所谓心疼的情感。

只会觉得自己是阻拦了祝清枝飞黄腾达的绊脚石。

“大哥也没办法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若是父亲知道了又要生气。不过你放心，总归虎毒不食子，父亲舍不得的。”

祝且月没抬头，香甜软糯的桂花糕这会化在嘴里，竟然带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苦涩。

等祝远山离开，祠堂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祝清枝的寝屋里，她正肆意的对着几个婢女发脾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戏做全，让你把步摇拿去她寝屋里，自然也要你把发丝换成她的！我今日要是反被祝且月扳倒一局，父亲又该如何看我？”

婢女畏畏缩缩的跪倒在地上，不敢开口。

只是想到父亲到底还是偏袒自己，祝清枝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