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溯转身呼出一口气:“走吧。”
便朝着堡垒深处前进,杰克跟随其后。
宿罗一下松开握住安咎刀刃的手,在地上留下几滴血点。宿罗撞开安咎,安咎一言不发,跟在杰克身后。
堡垒内的看守并不多,四人一路畅通无阻,轻松解决所有敌人。
杰克一把撕开魄角的喉咙,黑色的喉管被杰克握在掌心。随着他轻轻用力,喉管瞬间化为一堆粉末,飘落地面。魄角的哀嚎溢在喉咙里,在血水中吹起圆泡。
宿罗看着面前通往王座的大门,就要去推,陡然发现夏溯正盯着墙壁一动不动。
凹凸沟壑在墙壁上连绵起伏,弯转着雕刻出一个个魄角。他们在腥风血雨中猛战,踩着遍地敌人的头颅伫立。他们在庆典中高歌,环着幼崽欢舞。最后他们纷纷屈身,跪拜在王座前。
女皇举着权杖,端坐在王座上。六只大睁的眼睛点缀着珠光,倒映在夏溯的瞳孔里,筑起辉煌。
历史在与她对视。
它伸出手摩擦过夏溯的脸颊,尖锐的指尖,柔软的指腹,粗糙的掌心,在五官上勾勒出摇荡长河。
“他们该给我们刻一个这样的壁画。”
宿罗站在门前,看着壮观的壁画说。
夏溯仰着脸,眼睛最后在壁画上绕了一圈,走到门前,笑笑道:“等你当了国王他们一定会的。”
她推门而入。
空旷的大厅中央坐落着壁画上华丽的王座,而女皇正端坐在上,六只眼睛压在夏溯身上。
她是夏溯所见过身型最大的魄角,两根锐角弯曲,盘旋于头顶,银色的甲壳镶嵌在脊背上熠熠生辉。六只脚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身体两侧分别长着一对钳子和一对类似于触手的肢体。相对于触手,它们更像是须子。细密的毛发覆盖于上,反重力的漂浮在空中。
其中一个钳子紧夹着象征着权利的权杖。一道墨绿色的伤疤竖穿女皇最右边的眼睛。她胸膛前镶着一颗宝石,如同行星般散发着莫测多变的烁光。
女皇的嘴动了动,轻柔却威严的呓语像是海浪朝夏溯滚去。
“单枪匹马杀进来,想必你就是人类中最强的那个。”
魄角的语言并不与人类相通,不过夏溯耳朵里带着语言转换器,可以听懂女皇说话。
她的声音极为轻,却抹不去统治者的压迫。话语与女皇俯视的目光交融,锁紧夏溯的眼睛。
”为了守护我的子民,我向你宣战。”
女皇踏下王座,六条腿细碎的在地面上磨蹭,发出簌簌声。
夏溯朝左右两侧递了个眼神,示意杰克,安咎,和宿罗后退。自己则持着放松姿态站在原地。
女皇越靠越近,她突然发力,朝着夏溯冲去。
银光乍现,夏溯轻盈跳起,和女皇擦肩而过。漆黑的眼球陷进刀刃,扯出粘稠液体。眼球裂成两半,黏在银刃两侧。
女皇转过身,银绿色的血液从其中一个眼眶中缓缓滑出。她并未停下,朝着夏溯再次袭去。
夏溯轻甩了下手臂,眼球撞向王座,化为一滩黑泥。
再一眨眼,女皇已然近在咫尺。夏溯俯身,极速侧转身体,将手臂上的利刃压向女皇柔软的腹部。
臂刃划过坚硬的甲壳,发出一阵刺耳的埋怨。女皇紧接着伸出钳子试图夹住夏溯的腰,被夏溯灵巧躲过。魄角的钳子不仅锋利,还具有十分强大的力量,足以轻松夹断人类的腰椎。
夏溯趁机将臂刃划进女皇的手臂。臂刃在砍入骨头时发出一声清脆的欢呼。女皇也迅速做出反应,用另一只钳子抓住夏溯的肩膀,蓄力把她扔了出去。
肉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血水凝成圆珠在空中弹起。夏溯双脚用力,刹住身体,扭头看向肩膀处,赫然缺了一大块。女皇的手臂也差点被砍掉,无力的耸落在身前。
下一秒,夏溯主动发起攻击,看似要攻击女皇的下盘。实则在女皇护住腹部的一刹那,夏溯跳起,朝她的脸挥去。
夏溯再次卸掉一颗眼球。原本六只闪烁的眼睛现只剩下四只,和两个往外冒着浓浆的空洞。女皇伸出触须抚摸过脸,一直未出声的她震出怒号,直奔夏溯的眼珠。
夏溯灵敏的在空地中交换着位置,每次都能紧贴着女皇的钳子躲开。耳边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看准时机,在又一次躲过攻击后脚尖发力,跳起朝着女皇毫无防护的咽喉划去。
夏溯在空中看见女皇快速升起的触须,却无法改变方向。她瞬间被扼住喉咙,脚下只有凌空的异感。
女皇脸上透出得意,直起身体将夏溯高举在面前。触须环绕着夏溯的脖子,原本柔软的毛发扎进皮肤,留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血洞。
触须很快绞的夏溯无法呼吸,女皇模糊的眸子在眼前闪动。
女皇看着夏溯的面孔,她没有瞥见丝毫恐惧。女皇在心底认可了这位人类。
静如湖水的脸波动,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女皇只觉腹部一阵空荡,凛冽的空气擦起刺痛。她低下头,腹部早已被刺穿,六个窟窿整齐的排列在上,吐着湿冷的血液。
女皇的触须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夏溯吸进一大口气,毫不犹豫的将抓着脖子,长满触须的手切断。
夏溯落下,看着女皇开始抽搐。高大的身体倒在地上,六只脚还在不停的扒拉,朝着夏溯一点点挪动。随着她的动作,内脏脱离腹腔,和血液在地面铺出一条路。女皇最终脱力,躺在自己的血浆和脏器里,盯着夏溯。
夏溯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三人,做了个口型让他们等一下。
女皇顺着夏溯的目光望去,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