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如果一会儿在路上出事了，可以顺理成章地按照殉情来处理。”周迟译说完就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

车速越来越快，赵南霜有点儿紧张，后背僵直，双手抓着安全带，目不斜视。

二十分钟后，周迟译在江边停下车。

“我行吗？”

“很行，如果再慢一点儿就更行了。”

周迟译下车了，赵南霜以为他是要去抽烟，他从小就不学好，抽烟、喝酒、打架这些坏习惯都有。

江边的风很凉爽，晚上在江边散步的人很多，今天有烟花和无人机表演，人流量比平时更大。

几分钟之后，周迟译就回来了，递给赵南霜一杯话梅海盐柠檬水。

他的身上没有烟味。

赵南霜提醒他：“你的手机响了两遍。”

他有两部手机，放在车里的这部不常用。

“是我爸，不用管。”周迟译看都不看便说道。

周海林肯定是问他去哪里了，顺便再教训他没有家教也没有礼貌，把女生扔在那里，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而且生日宴的主人公连蛋糕都还没有切。

砰！

烟花在夜空里炸开。

赵南霜抬头往外看，绚烂的火花从中心往外扩散，像绽放的花火，一朵接着一朵盛开在夜色里。

耳边嘈杂的轰响声消失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赵南霜对无人机表演不感兴趣，喝了一口柠檬水，抬手捏了捏发酸发麻的脖子。

周迟译问她：“晚上有事吗？”

赵南霜的余光落在他的手表上，她说：“我等你说完再回答。”

“我要去见一个人，最多十分钟就解决了，你如果不想去，我就先送你回去。”

“十分钟不算蹉跎光阴。”

她倒是学得挺快。

周迟译打开导航，距离不算太远。

车里放着一首英文歌，赵南霜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周迟译还是比寇庄路靠谱儿很多的。

“马上就出成绩了，你打算填报哪几所学校？”她问。

他只是说：“会留在南川。”

“我就是随便问问。”

一杯柠檬水被她喝完了，周迟译看她在咬吸管，问她：“刚才没吃东西？”

赵南霜只在宴会厅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

“没来得及吃。”她回答道。

“想吃什么？”

“小龙虾。”

“专挑我不能吃的东西呗。”周迟译对小龙虾过敏。

赵南霜偏头看向窗外，车窗上倒映出她脸上的笑意。

“那不是，现在就是吃小龙虾的季节。”她说。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医院外。

“谁在这里住院？”

周迟译说：“荣辉的妹妹。”

赵南霜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荣辉是谁，跟着下车，道：“我陪你上去。”

周迟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万一他们不讲理，人多势众，你一个人会吃亏，”赵南霜解释道，“我可以当证人。”

小时候，周迟译去打架之前，赵南霜也这样，那个时候她会像女流氓一样搂住他的脖子，大言不惭地说：“叫‘姐姐’，姐姐保护你。”

周迟译妥协般往后退了两步，道：“行吧，姑奶奶，你走在前面。”

住院部晚上很安静，赵南霜的腿上被蚊子咬了两口，皮肤上有红红的包，大概再往上一掌，也就是左腿大腿的内侧，有一颗痣，小时候，她骑在周迟译的肩膀上吊双杠玩的时候，周迟译看到过。

赵南霜一出电梯门就习惯性地往右走，周迟译叫住她，往左边偏了一下头，道：“这边。”

位置调换，周迟译在前面，赵南霜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