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裴行简身边出来的人,她不敢要:“你我来往,跟魏家不好交代,同样容易打草惊蛇。”
她想了想,补充道:“不知道为何,魏垣似乎很介意你我接近。”
那日她从太师府回去,魏垣第一句话就是问承恩王,明显不对。
后来他又试探了两回,明显是在担心什么。
“他当然怕了,跟山匪勾结,敢在粮草上动手脚。”裴行简不屑道:
“本王执掌诏狱,管的就是他这种狼子野心兴风作浪之人。”
“怎么,你还介意他的想法不成?”
“不是。”棠浅吟蹙着眉,叹道:“我要拿到那副山海图,必须让他们以为我对魏垣余情未了。”
“也要让他们觉得我提和离,是因为恼羞成怒,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是以此相逼。”
裴行简又看了眼她瘦削的样子:“若真为难,不拿也罢,本王再想其他办法。”
“你我交易,便是以那副山海图开始。”棠浅吟不同意:“如此,我岂不是失信于你,以后还怎么交易?”
裴行简挑眉:“量力而行。”
“知道。”棠浅吟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得回去了。”
临安侯府一摊子烂账,这四年间她没有防备,跟魏家牵扯太深,要想彻底剥离还得费一番功夫。
“先等等。”裴行简跟着她起身:“把那两个丫鬟带上。”
棠浅吟:“?”
“不要担心借口的问题。”裴行简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脑门:“尽管带回去,也只管说是本王所赠。”
棠浅吟看着他冷淡中带着的疲倦,不知道怎么心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没有继续推辞:“那就多谢王爷了。”
不多时,沧鸣就把两个婢子带到了面前:“棠小姐,高一点的丫头叫白术,矮一点的叫白芷。”
“她们是一对姐妹花,自小学医也学武,经过承恩王府的训练,您尽管放心用。”
白芷和白术两人在他说完话后,齐齐往前行礼:“奴婢见过棠小姐。”
她们二人除了身高略微不同,容颜几乎一模一样,行礼的动作也一样。
像是一面镜子,照出同样的彼此。
棠浅吟沉吟一瞬,果断道:“此后,你们只有一人能光明正大的跟在我身边,另一人则是作为暗桩。”
“暗桩肯定会委屈一点,足不出户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只有在我需要的时候才能出去行走。”
“商量一下,谁来?”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白术行礼:“奴婢愿意在您跟前伺候。”
“好,就你了。”棠浅吟说完,看向白芷:“要委屈你,自行想办法去临安侯府的逢安苑。”
“能伺候棠小姐是我们姐妹的福气。”白芷面容沉静,隐约含笑:“无论做什么都不委屈。”
“今后你们要好好保护棠小姐。”沧鸣带着警告道:“王爷既将你们送给棠小姐,棠小姐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
“一切听命于棠小姐,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姐妹二人又齐齐行礼:“是。”
“多谢了。”棠浅吟转身朝裴行简一笑:“就是没什么报答你的,又欠你一个人情。”
“你欠本王几个人情了,还在乎多一个?”裴行简声音淡淡,坐回了太师椅上半靠着。
棠浅吟想到沧鸣的提醒,叹道:“王爷也要注意身体,等我慢慢偿还人情债。”
裴行简嗯了一声,目光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心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四个字。
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