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浅吟的心,因为裴行简的话沉了沉。
还没找到证据!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猜想,就算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事实,可没办法定罪也是枉然!
她凝神道:“魏垣愚蠢,他背后的人未必,只怕不会留下痕迹。”
“王爷既信我,不如让我从侯府下手试试。”
“你也说了他们谨慎,从侯府能查到什么?”裴行简不太赞同:“北镇抚司查案,别人无权插手,他们不会察觉。”
“你不一样,已然提了和离,魏家肯定会盯紧你的一举一动,你去查,很容易打草惊蛇。”
棠浅吟却是一笑:“一日不和离,我就是魏家的主母,要看侯府账目还不简单?”
裴行简听出她的意思了:“你是说,魏家跟山匪勾结,会有金银往来?”
“当然了。”棠浅吟想到那晚山匪的话,冷哼道:“一切来往皆为利者,必有蛛丝马迹。”
“山匪可不是好糊弄的,魏家若没有足够的银子填饱他们的胃口,又怎么可能听命于魏家?”
“就算没有明着记录,至少也会有端倪,顺藤摸瓜,迟早能摸出真相!”
裴行简想了想,还是觉得危险:“还是让北镇抚司查吧,魏家敢跟山匪勾结,背后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
“你到底是女子,还孤身处于魏家,万一他们起了歹心……”
“已经起了。”棠浅吟想到老夫人送去静心去火的甜汤,嘴角的弧度更显讽刺:“慢性毒药。”
“什么?”裴行简神色大变,再也不复刚才的镇定,紧紧盯着她:“你要不要紧?”
“及时察觉,没有大碍。”棠浅吟想到墨瑟把脉后说过的话,轻笑道:“我没料到魏家动手这么早。”
“毫无防备之下喝过两次加了料的汤水,好在中毒不深,吃过解药就能化解。”
裴行简眸色复杂的盯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少顷,他忽然探身,隔着桌子抓住她皓白的手腕。
棠浅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
他的力道不大,却足以将她的手禁锢:“别动。”
棠浅吟意识到他要把脉,忍不住挑眉:“王爷会医术?”
“太子病重多时,常年药不离口,学过皮毛。”裴行简简单的解释后,又闭口不言了。
两人的距离不近不远,好在裴行简身量高大,隔着宽大的桌子也毫不影响。
裴行简不好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视线往下,落在她露出来半截的手臂上。
她很瘦。
这几日瞧着比在太师府重逢时更瘦了,腕子还没他的一半粗,纤细的似乎轻折就会断。
裴行简还是忍不住抬眸,扫了眼她的芙蓉清蕖的脸。
脸还没巴掌大,清减的就剩下五官了,却也越发显得她琼鼻挺翘,桃眼灵动。
“太瘦了。”裴行简确定脉象无碍后,优雅的坐回椅上:“临安侯府穷的吃不起补品了吗?”
“啊?”棠浅吟顿了顿,回过神来道:“也不是,前一阵暑热吃不下,入秋后又麻烦不断,不太想吃东西。”
“哼,就你这幅小身板子,不等斗赢魏家,先要被自己拖垮。”裴行简蹙着眉,睨着她哼笑。
“今日开始好好吃饭,吃不吃,事会发生,人会往前。”
他这么说,棠浅吟有几分讶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嗯:“我知道了。”
“从脉象上看,你身体内的确没有残留的毒素。”裴行简又道:“不过以后要更小心了。”
“你身边就那俩小丫鬟也不行,一个傻兮兮的,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真遇到山匪那般情况处理不了。”
“本王作为盟友,不想你出事,赠你两个机灵的丫鬟,武功高强会医术且不受制于魏家,如何?”
棠浅吟的确需要人手,只多了个墨瑟,逢安苑还是太空了,漏洞像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