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头供出梁明洲和梁小贵的事很快传开。
但是离奇的是,人并没有被有关部门的人抓住,而且,知晓这件事情的人纷纷感慨,这叔侄俩跑的还真快。
留下的那一大笔赃款也足够馋人!
“邪了门,这两人没钱,怎么跑路?”
“你怎么知道没钱,这万一是实在拿不下?”
“天爷!那他们是得藏了多少钱?”
“怎么着也得八万十万,你没看报纸吗,清点出来的赃款,没带上绿票子都有五六万!”
“我说呢,这对叔侄俩当初捐钱怎么捐的这么利落!”
“藏这么多钱,算他们跑得快,不然就得吃一梭子花生米!”
叔侄俩跑了,就剩下个许兮颜。
不等上面的人查到,就有人把许兮颜举报了上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反正他们不信许兮颜无辜。
很快她就被带走。
“我是真的不知道!”
许兮颜喊冤,但是没人相信。
尤其是这时候,许老三还大义灭亲,从亲孙女房间的梁上找到一捆钱,直接举报到台面上,说许兮颜参与了梁家叔侄投机倒把的事!
这可是亲爷爷站出来举报,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因为这个,负责许老三翻案的人把这件事写进材料,上面一审,派人加快了进程。
82年一月底,许兮颜被京大开除,但她咬死自己没干过投机倒把的事,调查的人确实查不出什么。
最后只能以梁家叔侄赃款数额太大,她知情不报,被罚去劳动改造两年。
许约翰翻案,从黑五类变成知识分子,补偿了三百块钱,和一份校对外文报刊的工作,每月工资60块钱,还分了一间单位寝室。
他也算是苦尽甘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许兮颜却当场气晕!
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医院,许老三……现在该叫许约翰,这个老人好像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几岁,这会正安然的坐在病床边看报。
“你可真是我的好爷爷!”
许兮颜咬牙切齿,说话都仿佛是在咀嚼眼前人的血肉:“就为了翻案,你连唯一的亲孙女都举报,虎毒尚不食子,你还是人吗?”
“那又怎样,这难道不是你罪有应得?”
许约翰淡然的翻过报纸,抬起眼眸,爷孙俩撕破脸那天,她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继续道:“你最好好好跟我讲话,因为除了我,你在乡下劳动改造,没有人会给你寄钱寄棉被物资,你要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继续跟我呛。”
这话像一个耳光,狠狠抽在许兮颜脸上。
她攥紧了棉被,咒骂的话爬到嘴边又被憋回去!
“为什么?”良久,她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熄灭你炭火的事我已经认错了,你为什么还要将我赶尽杀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泡在一个巨大的苦胆里,胆汁将她浸透,每个毛孔都散发苦涩。
这倒不假,许兮颜是真的认错了,因为玩不过这个亲爷爷。
从医院出来的那些天,她每日嘘寒问暖,有事没事就跟爷爷说话,人也勤快的包揽了家务,甚至放下脸面,主动端水给爷爷泡脚。
渐渐地,爷爷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开始那样剑拔弩张。
许兮颜以为,自己这是得到了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