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许约翰笑了一声,好像在报纸上看到什么滑稽的东西,又好像嘲笑。
笑完也不回答,折起报纸抄在腋下,就杵着拐杖走出病房。
还是太闲,等许兮颜到乡下吭哧干活,累到倒头就睡,就不会问出这种蠢到叫人发笑的问题。
劳动改造的程序很快就走完。
京市处处是年味的时候,许兮颜就被送上去北方的火车,不知道是不是特别交代,她劳动的地方是最高最冷的北方,像是巴不得把她冻死!
她走的悄无声息,没在京市里引起一丝波澜。
倒是梁家叔侄畏罪潜逃的事,一直引起各单位的注意。
拔出萝卜带出泥,顺着这件事摸下去,还抓了好几个投机倒把的。
许多单位都紧张了起来,上面又开始‘严打’,消息一出连老百姓都开始紧张,但是冥冥之中,这紧张里透着朝气。
因为经济开放,无异于摸着石头过河,水流湍急,岸边就在眼前,可是走啊走,不被水冲走就不错了,何提到岸上去?
但有了癞子头和这些投机取巧的人供词里的数据。
就好像在河水里摸到一根绳子,这根绳子还牢牢连接着对岸!
每天都有各单位的人借调供词,大家都想着在供词里找到什么法子,给经济开放添一把火,毕竟这事成了,他们就立功了。
试问谁不想升官发财?
很快,一个单位写了份报告交上去,还问收报告的人:“小同志,我们单位是头一个拿到供词的,现在我交的这份报告,是不是也是第一个?”
那人问着,脸上却得意洋洋。
别管报告写得好不好,第一个交上去就是开个好头,反正他们单位被夸定了。
收报告的小同志摇摇头:“那不巧,几天前我们就收到一份报告,你来晚一步。”
“什么?”
那人错愕:“开什么玩笑,我们跟警察局可是兄弟单位,供词都在我手上,其他单位啥也没有,怎么可能写得好报告?”
“你告诉我,是哪个单位,我还就不信了?”
是财政的?
财政单位的人对钱和生意最敏感,没有供词,或许真能写出点东西。
那落后给他们也行。
小同志把手一摊:“是秘书处的,老处长亲自来交的报告。”
“秘书处?”
那人噎住,脑海里不禁浮现一个名字——
秦霄。
能让老处长亲自来交,这份报告分量不小,写报告的人来头更不小,放眼整个秘书处,也就秦霄这号人物符合这两点。
得,输给秦霄那也服气。
没办法,京城各单位谁不知道,秦霄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好。
一开始,秦霄是军区老首长推荐来做文职工作的,谁也没有在意,但是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他一个当兵的粗人,办事最多中规中矩,把他当个指哪打哪的炮就行。
但是出乎意料,秦霄根本不是炮,是棋盘上的帅。
但凡让他出征,就没有办不好的事,不到两年,他就变成了被秘书处的老处长当二把手培养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