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雄飞的意识一直处在防御崩溃的边缘。
汽车自燃,他冲向临江水中,弃车逃跑。
江水刺骨,他一路逃亡力气枯竭,在水中失力沉没。
逃不动了,大概命丧于此了。
“我就要一直等,在这等,你大可以去结婚,生子,我就等成老姑娘,还等!”
“苗雄飞,说喜欢我很难吗!”
“你回来!”
他回不来,他要死了。
别等他
窒息的江水充斥鼻腔,苗雄飞拼尽全力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头顶有粼粼波光。
他调动身体极限力量向上游动!
他要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后来,有人捞起了他,给他疯狂泄愤的拳打脚踢。
高烧、重击、挨饿、烙烫
他在一次又一次灭顶之灾中咬牙坚持,又在坚持中寻找机会。
施暴者是迈斯凯瑞的雇佣私兵,抓了他泄愤,一直想让他生不如死。
他被折磨着,奴隶着,当最下等的苦力。
深渊望不到光亮,他就自己造。
每当神志不清,他就在手腕刻字的笔画,一道一道,提醒自己坚持住。
他一直在向外传递信号,直至南瓜走私案被发现。
山村仓库底下是个秘密基地,连接境外密道。雇佣私兵在这里摆放了自制的炸药,一旦事情败露,凯瑞将会启动炸弹,直接掩埋废墟。
那天他察觉异常,立刻跑向仓库打算拆除炸药,抢出证据。
被凯瑞发现,直接引爆。
后来,
后来呢?
苗雄飞的记忆断档,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嘈杂,连身体触感都柔软温暖。
他在哪?
难道死了吗?
不,不可以!
他要活着的,除非他自己想死,没有人能杀死他!
“我就要一直等,在这等,你大可以去结婚,生子,我就等成老姑娘,还等!”
他还记着,他还没忘。
所以应该没死,他还记着她的声音,她说的话。
这是哪?!
苗雄飞猛地睁开眼!
入目,一片白茫茫,空无一物。
眼角有蒸腾水汽袅袅升起,鼻腔充斥着浓烈清晰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
清冷低沉的声音。
苗雄飞努力适应光线,眼眸四周侦查一圈,陡然转头锁定不远处的人影。
病床不远处的米白色沙发上,沈赫卿独自一人坐着,双臂环抱,淡漠地看着他。
病房内谁也没说话。
心电图的“嘀——嘀——”声仿佛计时器,记录二人之间的沉默到底有多长。
苗雄飞盯着他,眉头紧蹙,呼吸清浅。
良久,他看到沈赫卿的嘴动了下,眉头缓慢轻挑,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他说了什么。
苗雄飞继续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沈赫卿眼神从嘲弄逐渐转为探究,站起身,两步走到病床前。
“苗雄飞,你听得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