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在她掌心转了个圈,倒映出眼底骤然涌动的黑雾。
景桃的卧室里。
浴室门滑开的刹那,蒸腾水汽裹着雪松香涌出。秦森随意抓了抓湿漉漉的酒红色短发,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在丝质睡袍上洇开深色痕迹。
“景大小姐——”他拖长音调,懒散地往床沿一坐,“我洗好了。”
暖黄灯光下,床上的“景桃”蜷在羽绒被里,只露出一张素净的脸。
“把灯关了。”她踢了踢被角,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慵懒。
秦森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
“稀奇,”他忽然倾身,指尖勾起被角,“你平时不是非要开着”
话语戛然而止。
被褥下的躯体不着寸缕,瓷白肌肤在暗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秦森的喉结滚动了下,眼底闪过玩味:“今天这么体贴?连前戏都省了?”
“黄泉”的瞳孔深处泛起暗芒——眼前这具躯体散发着仙灵之气,正是万年难遇的极品炉鼎。她指节发紧,险些控制不住显出原形。
“你到底做不做?”她强压着采补的冲动,连尾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床单在她掌下无声化为齑粉,又被黑雾悄然吞噬。
秦森的手刚触到被角,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秦总,出事了。”方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罕见的紧绷。
秦森舌尖顶了顶腮帮——方明最知分寸,若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等我回来。”他俯身吻了吻女人手背,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皱了皱眉。
这触感太凉了。
房门关合的刹那,“景桃”缓缓舔过被亲吻的手背,猩红舌尖在壁灯下泛着诡异光泽。
走廊里,方明额角渗着冷汗:“藤利弄死人了。”
“啧。”秦森扯松领口,“哪个倒霉蛋?”
“在仙逆剧组……曾经动过景小姐威亚的。”
秦森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个酷爱cos王林的年轻人,裴宝儿的跟班。当初为查王林底细,他连这人祖坟都刨过。
“尸体在冷库。”方明压低声音,“要处理成意外吗?”
“做得漂亮点。”秦森眯起桃花眼,“让藤利滚来书房。”
转身时他瞥见卧室门缝溢出的黑雾,突然打了个寒颤。方才压下的违和感再度翻涌,记忆中那双手即便握着冰镇香槟,指尖也总带着阳光晒过绒毯般的暖意。
“大小姐。”他推门时故意提高音量,“要不我把王林给您绑来?”
床上的女人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景桃的狰狞。
秦森背过身,那股违和感始终挥之不去。他摩挲着方才吻过“景桃”的指尖,总觉得上面沾了某种腐朽的气息。
“联系完藤利后,”他突然开口,“去三楼叫王林下来陪景桃。”
方明猛地瞪大眼睛,活像见了鬼。
这位祖宗平日恨不得把王林发配到南极,今日竟主动让位?
秦森没有解释。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突如其来的抗拒从何而来,就像身体本能地在排斥某种污秽之物。
书房内,红酒刚倒入水晶杯,方明便匆匆折返:“王林不在房里。”顿了顿,“木婉也不在。”
酒杯在秦森指间轻轻转动,暗红液体挂壁如血。他正要开口,满头大汗的藤利已跪爬着进了书房。
“秦、秦总!”藤利额头抵地,“那小子是自己撞墙死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