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茹慈笑了,闷闷抬起头道:
“你哥哥打你么?”
茹慈摇了摇头,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茹让,自从父母离世以后,这些年就算犯错他的哥哥也不舍得打她一下。
“不打!”
“哦!”
听到熟悉的“哦”声,茹慈哑然。
和闷闷相处这么久,她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闷闷的话很少,但却格外的聪慧。
她坐在那里看着是呆呆的,但你讲得东西她都能记住。
就拿女红来说,她当初学绣花的时候光是学平针、回针、锁链针和缎面针都挨了很多打。
更不要提更难的色彩搭配了,那简直就是噩梦!
因为只有会色彩,你的刺绣才能传神,绣出的图案才会像真的一样,才会好看,才会活灵活现。
可对她而言是噩梦,因为太绕了。
对闷闷而言好像不值得一提,她好像不怎么学,看一遍能模仿出个七七八八来。
闷闷绣的他哥余令,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她有三个手帕,三个手帕绣的全是他哥余令,抱猫的,抱狗的,还有一个坐在草垛子上唱歌的。
在三个绣帕上也有她闷闷。
只不过都是小小的,眉眼都看不见,整个人物只有两三根细丝勾勒。
除此之外,余家的两只胖猫,还有那只黑狗闷闷都可以绣出来,连画像都不需要,直接上手就能绣。
看到了闷闷,茹慈发现自己哥哥花钱找绣娘教自己还比不上比自己小的闷闷。
有时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厨娘望着屋子里的两个“小人”,她觉得茹慈小娘子和自家的小郎君般配极了。
这件事余令其实很无语的。
因为在厨娘的眼里,只要是一个女子,她都觉得和自己很般配。
她不只针对茹慈一个人,所有和余令大小差不多的女子她都觉的般配。
不过她现在眼光高了,喜欢看大户家的娘子,那些小门小户的她觉得和余令不配了。
她觉得和小肥配。
厨娘把绣花针往头上抹了抹笑着打趣道:
“茹娘子这般美貌,今后不知哪家郎君有福,祖坟上冒青烟,会刺绣,会读书,会认字,这样的女子打着灯笼都寻不到。”
本来就是一句夸赞的话。
可茹慈的脸色却变了,不是厨娘婶婶说话无礼,而是自她懂事以后她就知道她今后要嫁给谁。
除了秦王府的朱家人,还能有谁?
若是嫁给今后的秦王,那也是一桩好事情。
可秦王的婚事是属于宗人寺安排,茹家不入宗人寺的眼。
所以……
所以,茹慈很清楚自己今后的命运。
嫁给一个秦王的侄儿,或是一个远方的亲戚,这就是她的命。
可朱家人她都看了,百姓们说他们蛀虫一点没错,什么坏事都做。
若不是龙首原那边有京城来的矿监在看着,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不是戏文里讲得桥段。
秦王妃不从官宦里出,从百姓里出,一层层的选拔,选到最后,都是最好的女子。
可秦王妃只有一个,剩下的好看女子去哪里了?
现在不是洪武永乐,那时候天下清明,现在
现在这些容貌姣好,礼仪不缺的女子去哪里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一想到“蛀虫”今后可能是自己的夫君,茹慈心里就升起一股子莫名的厌恶。
茹慈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厨娘见茹慈姑娘不开了,赶紧跑到余令那里,大急道:
“少东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