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曾经能让她沉浸其中、暂时忘却烦恼的爱好,如今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
那些她一本本精心挑选、细心包上书皮的书本一直安静的待在书架上,厉赫铖特意将几本她从前最爱翻阅的诗集和散文放在她床头,可那些书就像从未被动过一样,维持着最初的姿态。
她也不再写文章,那支她惯用的钢笔,墨水早已干涸。笔记本上面几行娟秀的字迹戛然而止,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某一页。
绣花绷子被遗忘在矮柜上,绷着一块未完成的绣品,针线盒也敞着口,各色丝线安静地躺着,再无人去触碰。
窗台上的那些精心侍弄的兰花,如今有些蔫了叶子。佣人每日也会记得浇水,但终究不如主人那般了解它们的习性。
晚棠偶尔会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它们,却再也没有拿起过剪刀和水壶。
她大部分时间只是坐着,或者躺着。
厉赫铖发现她经常对着窗外一动不动地坐着,能持续大半天。
原来他对她真的很不好。
阿文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按照厉赫铖的吩咐,开始时不时在晚棠眼前“晃晃”。
比如,晚棠在看花时,他会状似无意地走过,然后停在不远处,修剪一下旁边的枝叶。
“小姐,这株蔷薇快开败了,要剪掉吗?”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声音平淡无波澜。
晚棠多数时候只是看他一眼,并不作答。
阿文也不在意,不怎么专业的胡乱剪着,直到晚棠看不下去,轻声指点着他。
有时,他会端一碟新切的水果过去。
“小姐,厨房刚送来的。”
他把果盘放在她手边的石桌上,然后像一截木头一样,杵在一旁。
晚棠偶尔会给他面子,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掉。
阿文便会多站一会儿,直到她不再有动作,才默默收走碟子。
厉赫铖却只能从阿文和庄园佣人的汇报里,艰难地拼凑着她的日常。
“今日小姐在花园走了两圈。”
“小姐问我那只猫去哪了。”
厉赫铖握着钢笔的手一顿,墨点在文件上晕开一小团。
“什么猫?”
“前几日跑进园子里的那只野猫,我怕它抓伤小姐,就赶出去了。”阿文如实回答。
厉赫铖沉默了片刻。
“去弄一只差不多的回来,养在园子里。”
阿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她开始留意身边的事物了,这是好现象,他心里会因此而生出微弱的,不敢声张的欢喜。
阿文接过厉赫铖递过来的文件,却发现男人正死死盯着他的袖口。
晚棠的确恢复的很好。
事实上,她从那间禁锢她许久的屋子出来的当晚,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厉赫铖愧疚又担忧的神色。
于是,她顺水推舟,将自己的脆弱与惊惧稍稍放大了几分。
效果出奇地好。
厉赫铖果然如她所料,不再接近她。
偶尔,他会趁她“熟睡”时,悄悄潜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