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缘由俱细。
华家乐乱搞是幌子,最主要还是利益。
宋老爷子在时有意扶持宋廉明上位。
可惜,还没成,人就驾鹤了。
宋廉明没了最大的倚仗。
宋隽言也不过一个主任。
宋家的衰败,已成定局了!
宋廉明心里翻起骇浪,脸上毫无表情地道谢。
阮文华却是越想心越堵、越怄,竟一下身子直挫下地,厥了过去。
众人乱哄哄,七手八脚半托半抬,将人弄到了休息间。
随行医生诊了心脉,只说是劳神导致的暂时晕眩,隔一会儿就能醒来,不必过多担心。
众人见状,也不多留,纷纷告离。
一刹那间便都走光。
宋满叫人端了一盆水,将毛巾浸湿,给阮文华擦脸上的汗和泪。
从额头往下,一点点擦拭,拭过眉心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睁着的眼。
黑洞洞。
充满怨与恨。
宋满心脏骤停一霎,“母,母亲……”
“满儿——”
虽是昵称,可这声儿几乎是从后槽牙磨出来的。
“昨天,罗公子的喜宴,你为什么拒绝华家乐!”
宋满想到阮文华会质问她的隐瞒,她的告状。
可没想到,阮文华竟会问她为什么会抵抗。
宋满心渐渐揪起,却还是极力解释:“他当时太吓人,我出于本能……”
“什么本能?他是你对象!未婚夫!做这样的事还需要顾虑其他的吗?”
阮文华怒吼,猛地一掀,水盆尽数泼在了宋满身上。
宋满吃吓,闭上眼,等再睁开眸,浑身都淋透了。
阮文华尤气不过,拿毛巾往她身上砸。
“我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还告状!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那毛巾吃了水。
又厚又重。
打在身上,又痛又酸,宋满也不叫痛,任由阮文华打。
这叫阮文华更气了,当即什么都不顾了,“宋满,你告诉我,你和宋隽言是不是暗中苟且了!”
宋满胸腔欲裂,“我没有!”
阮文华狞笑,“我刚骂你,你不应,打你,你不说,我说起宋隽言你反应这么大!”
宋满脸色煞白,牙齿忒愣愣打在下唇上,“母亲您养我教我,您打我是应该的。可我不能任由您误会我。我和小叔……”
“你还叫他小叔!”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门口骤然响起一道喉咙。
两人俱是一愣。
宋满转头。
外头的廊道上,一顶昏黄灯,照得来人轮廓分明,眉眼深邃。
阮文华眯眼,“温先生?”
“宋大夫人。满儿……”
温屿安一边说,一边睃巡。
屋子似刚经历了一场大闹。
桌上、地上乱腾腾,不知打翻了什么,泼洒在地上,像亮晶晶的镜子。,
宋满置于其中。
一张脸被光反射得白惨惨,衣襟还兀自往下滴水。
温屿安脸色一沉,不顾地上的狼藉,大步上前,脱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方才看向阮文华。
“宋大夫人这是做什么?”
阮文华蹙眉,厌烦这横截里杀将出来的温屿安,更不耐他对自己竟是这样质问的态度。
她敷衍解释:“满儿给我擦脸,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浇了她。”
随即看向宋满。
宋满轻声道:“是母亲说的这样。”
温屿安眼睛淬着冰碴,脸上却是滑笏的微笑,“既是这样,宋大夫人休息,我带满儿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