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看着地上散落的棍棒和刚才的狼藉,脸色依旧不好看,他转头看向陈风,语气复杂地说道:“陈风,今日之事,多亏有你。”
他既是感谢陈风出手制服了洪晖,也是庆幸自己今天心血来潮过来看了一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做出承诺,让陈风安心提炼精盐,后脚就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这盐仓若是真被砸了,损失的不仅是器具,更是他寄予厚望的雪盐大计!
京中使者过几天就要来到,倘若只留下个烂摊子,那他头上这顶帽子,怕是戴不久了。
陈风收起木棍,拱手道:“大人言重了,保护盐仓,也是学生的本分。”
“只是没想到这洪晖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直接冲撞大人。”
李纲冷哼一声:“跳梁小丑,不足挂齿!不过,此事也提醒了本官,这盐仓的安全,还需加强!”
他沉吟片刻,对陈风道:“你放心,本官回去后,立刻加派人手,绝不容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你只需安心提炼雪盐,其他的事情,本官自会处理妥当!”
经历了这场风波,李纲对陈风的信任和倚重,无疑又加深了几分。
陈风心中微定,点头道:“多谢大人!”
他知道,有了李纲这句话,至少在阳谷县内,他可以暂时不用担心外部的骚扰,专心将雪盐搞出来了。
而洪晖这颗钉子,这次撞在李纲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猛领了命,在盐仓外,对着那群吓破了胆的泼皮们厉声喝道:“都给老子起来!哭什么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另一个差役也上前,两人如同拎小鸡一般,将跪在地上的泼皮们一个个拽了起来。
绳索捆得紧,勒得他们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洪晖被单独提溜出来,他胸口的剧痛和刚才被陈风摔打的伤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如纸,汗珠混着尘土,狼狈不堪。
他看着王猛那张不带丝毫感情的脸,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熄灭了。
“王捕头,王捕头……”洪晖还想求饶,声音嘶哑。
王猛眼睛一横,根本不理他,对着手下道:“把他嘴堵上!吵死了!”
那差役立刻扯了块破布,粗鲁地塞进了洪晖的嘴里,堵住了他剩下的话,只留下“呜呜”的绝望闷响。
“走!”王猛一挥手,押着这群泼皮,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陈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这是洪晖自找的,冲撞县丞,意图毁坏官府盐仓,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重罪。
李纲也收回了目光,压下心中的余怒,对陈风道:“走吧,我们进去安抚一下那些工人。”
两人走进库房,留下门子和随从清理外面的狼藉。
且说王猛押着一众泼皮,并未直接走回县衙大街,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些的巷子。
天色渐暗,巷子里光线昏沉,只有远处街市的灯火隐约透过来一点光亮。
几个泼皮被押着,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他们只盼着到了大牢,挨顿板子,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唯有洪晖,被堵着嘴,手脚被缚,心中的恐惧如同冰水般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