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破了他几十年来的固有思维,更让他拿捏不准,眼前这几个将校,是否会如朱亥那般,直接对他动手。
以他这内力不到的小体格,也就朱亥特意留手了,否则别说宗师境,就面前几位中最弱的内劲境将校,杀他跟杀小鸡仔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这些将校终究没有朱亥那股‘匹夫一怒,天下缟素’的勇武之气,只是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单膝跪在殿前。
“请大王诛杀国贼!”
随着这番话落下,信陵君一系的将校,也都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齐刷刷地跟着跪倒了一大片!
“请大王诛杀国贼!!”
……
呼喊声如同浪潮般,一重高过一重!
就连不少非信陵君一系,属于王党的将校,在这一刻也跪了下来,一同高呼。
文臣只用在这殿堂之上站队就行,他们这些武将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毕竟,他们是真要上战场的!
在乱军之中,除非是宗师境强者,否则个人存在实在是太渺小了!
即使他们这些上层将官,想要活下去,很多时候也要依赖于同袍的兄弟拉一把。
否则,都不说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什么的,就晚来那么一时三刻
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
魏庸见状,魂飞魄散!
如果只是信陵君一系将校,就朱亥这当场动武的举动,加上这堪称逼宫的行为。
魏王或许会迫于压力责罚他,但心中对信陵君一系将校的忌惮必然加重,等风头过去后,他魏庸反而会更受重用!
可现在这形式有点不对了,怎么所有将官都在反他!
他妈的一群丘八匹夫!反了!竟敢参我?!
脸上冷汗涔涔而下,正想开口辩解些什么,试图将水搅浑。
就在此时!
“臣,御史大夫景宴,亦有本启奏!”
文臣队列之中,同为王党的御史大夫景宴,突然迈步出列!
他手中,同样高举着一份厚厚的卷宗!
声音虽不像朱亥那般充满力量,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肃杀之气!
“大司空魏庸,多次收受秦国贿赂!泄露我国城防机密,致使边境糜烂,秦军虎狼如入无人之境!此等行径,已然是通敌叛国!罪不容赦!
臣,恳请王上,明正典刑!诛杀魏庸!!”
轰!
魏庸只觉眼前一黑。
‘我他妈没有,你这是诽谤,诽谤啊!’
如果说,朱亥的指控,还能往派系斗争上解释。
那么,来自‘同党’景宴的这背后一刀。
就相当于把‘党争’这个他当做护身符的标签,给一把扯下!
更恶毒的是,景宴还顺带把边境失礼的锅给全扣在他魏庸一人身上!
至于证据的真假?
呵,重要吗?
重要的是,前线失利这口锅,总要有人背的。
否则,如何能安民心?如何能安军心?!
一时间,群情激奋!
在御史大夫领头下,御史这种职业喷子立刻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纷纷出列附议!
痛斥魏庸的种种罪行!
一个个屎盆子,也不管有没有证据,可不可能,全往魏庸身上扣!
这可是销账的大好机会啊!
司空魏庸,作为三公,位高权重,可是难得的背锅侠,几乎什么锅都能背的动!
王位上,魏王增注视着眼前混乱的朝局,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当殿上文武百官同时向一人发难,尤其还有切实罪证之时,纵使他是王,也是没有办法抵抗这汹涌大势的。
这般手段,绝非朱亥能施展出的。
王叔?不,纵使王叔真的未死,他或许有这个能力,却绝不屑于用这等手段!
到底是谁?是何人在幕后布下此等杀局?!
心中思绪繁多,落到嘴边,却只轻轻吐出二字:
“准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