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小徒弟不明白地问:“他们倒是奇怪,求姻缘姑娘不求公子求,师父更奇怪。”
“为师哪里奇怪?”
小徒弟摸摸脑袋:“您怎不给姑娘姻缘符?往日有那年轻男女来,您都会给的。”
老僧摸摸胡子,笑道:“她不需要。”
“那您怎又给了那位公子?”
老僧一摆手:“他十分需要。”
小徒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他。
老僧便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求娶求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个小笨蛋懂什么,人家要费尽心思娶妻,不给他姻缘符,为师都担心菩萨不保佑他婚事顺遂喽。”
观音山一行结束,下山要比上山快,陈稚鱼坐上马车,陆曜依旧去骑马,本是打算先带她去饭馆用过饭后再送她回去,半路上遇到了兵部尚书的小公子,说是有要事寻他。
兵部尚书面上无有拥护,可却放纵小儿张瑜亲近太子,此番他来,怕是太子那里有什么事,当下顾不得送陈稚鱼,交代了小厮一句,便骑马离开了。
小厮过来禀报时,陈稚鱼肚子叫了一下,听说陆大公子有要事急冲冲走了,方才田嬷嬷还说大公子办事周到,想来要先去用了饭才会送他们回去,话音落下还不到两息的功夫,小厮就来告知他们陆曜有事先走了,田嬷嬷一时老脸通红。
陈稚鱼倒没什么,心想今日他应当是能交差了,此刻才马不停蹄地离开,心里没什么想法,只道快些回去,出来了大半天,他们一行人,尤其是伺候的几个人都饿了。
一路无话,回了小院落,陈稚鱼换了身居家的衣裳,小厨房已经忙活起来,她交代了两句,回了屋里,在隔间的小榻上躺着松快了会儿脚。
那厢陆曜骑马跟着张瑜离开,来到醉仙馆,脸色沉了一下,问张瑜:“太子可有要紧事?”
张瑜愣了一下:“太子在东宫,哪有什么事?”
陆曜:“那你叫我来是做什么?”
张瑜满脸无辜:“子挚此人,太没情面,若非有太子殿下,还请不动您老尊驾?”
“”
“不过是我们几个小兄弟闲聚,来吧,进来喝一杯。”
陆曜深吸了口气,本想转身回去,可这一路来,他们怕是早已回去了,他此刻再过去,也不大合适。
张瑜拉着他进去,嘴里还念叨:“知你不喜喧闹,醉仙馆风气纯正,你且放心喝酒,咱们几个,还不是想哄你开心。”
自陆家被斥责,与他关系好的这些,倒也经常喊他聚聚,纾解他心中的郁气。
好友的话都到这份上了,陆曜自然不拿架子,跟着他一道进去。
这夜,各自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饶是陈稚鱼并不觉得自己身体弱,这第二天一早醒来,腿还是有些酸疼的,看她精神萎靡,田嬷嬷便叫她休息一天,便回了陆家去了。
这厢一时无事,那边偶遇了陆曜回去的木婉秋却迎来了大麻烦。
当日她回去后,精神可见地好了起来。
因着三年前母亲过世,不过一年,她的父亲木大学士就将如夫人蔡氏抬为正妻。
蔡氏是母亲袁氏母家表妹,当年袁家为巴结木家,送了个女儿来,美其名曰是要伺候表姐生产,实则是趁着表姐有孕之际与木大学士燕好,从而在木家有一席之地,可想,这样的人品,这两年待原配嫡出的木婉秋能好到哪儿去。
木婉秋上头有个哥哥,继承了其父聪慧,所以,哪怕蔡氏也有一儿一女,木婉秋也不怕她,木家最终还是她亲哥说了算,只是尚在闺中时,难免受其气,那些细微的区别与磋磨,叫她有口难言。
为了内宅的些许小事,她不好总在父亲和大哥面前诉苦。
当日回了木府,便见继母蔡氏等着她,脸上还是笑模样,可却口露机锋。
“大姑娘如今退了婚,还是好好待在家里,等老爷在为你择一门婚事,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的。”
她明知退婚并非她所想,也并非她所为,更知为此事叫她难过,却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若是往日,木婉秋少不得要为她的话掩面难过一番,如今心里有了底气,面对她的讥讽毫不在意。
“退婚是圣令,并非我一人之过,便是父亲也不曾埋怨女儿半句,我今日出去,也是同父亲说过的,母亲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去找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