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东厂督主李尚明突然踏前一步,
“区区端砚也配献礼?莫不是对千岁不满?”
杨涟猛然掀开盒盖,露出砚台上“清正廉明”四字,
“此砚乃先皇御赐,臣愿九千岁如砚台般”
“住口!”刘宏勃然大怒,“先皇?先皇如今可在这朝天宫?”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乐声戛然而止。
杨涟僵在原地,额间冷汗顺着皱纹滑落。
“罢了。”
刘宏突然冷笑,让气氛缓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生日,没必要闹那么僵。
“东林党清高惯了,赐座——末席。”
他挥了挥手,礼乐声重新响起,却比先前多了几分肃杀。
唱礼太监继续念道:
“太学祭酒叶文远,送家传玉牌!”
叶文远身着一袭素净的官服,手中捧着礼盒,不紧不慢地踏入殿中。
刘宏看到他进来,微微坐直了身子。
毕竟叶文远身份特殊,他既是太学祭酒,肩负着教导天下学子的重任,又是东林党中的关键人物,在朝堂之上和士林之间都有着极高的地位,且世袭的叶侯身份也不容小觑,刘宏对他便多了几分客气。
刘宏微微抬了抬手,语气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叶卿家,听闻你的三儿子加入了锦衣卫,还顺手干掉了咱家手下的干儿子?”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心头一紧,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叶文远,眼神里都是敬佩。
叶文远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他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却依然不卑不亢,
“犬子年轻气盛,行事莽撞,给九千岁添了麻烦,在下在此向九千岁赔罪了。”
说罢,他轻轻打开手中的礼盒,从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牌,双手奉上,继续说道:
“这是叶家先皇御赐的家传玉牌,今日献给九千岁,还望九千岁恕罪。”
刘宏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玉牌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小太监接过后,随意地放在一旁。
“叶卿家,你家公子行事也太不知轻重了。不过今日你太学祭酒亲自前来,咱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往后做事,还是要多注意些分寸。”
叶文远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九千岁教诲,在下铭记于心。犬子定会严加管教,日后断不会再犯。”
刘宏微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叶文远退下。
叶文远转身,而殿内众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着唱礼太监的尖喝声,工部侍郎进献的金丝楠木、礼部侍郎呈上的百子千孙玉雕屏风依次登场。
当最后一名官员行礼完毕,李守中高声唱道:
“请——九千岁入寿宴正席!”
刘宏起身时,腰间他踏着台阶缓缓而下,目光扫过跪满的群臣。
忽然,他仰头大笑,
“哈哈哈……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