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玄鉴，光芒渐渐消失，黑暗又开始慢慢蔓延回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他转向叶璃，疲惫却又得意地咧嘴一笑。

“那么，”他说，声音比平时沙哑了一些，“那杯酒……” 爆炸过后，回荡的寂静浓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深渊能量的残余像静电一样在空气中噼啪作响，这无情地提醒着他们刚刚所面对的力量。

苏玄表面上若无其事，但骨子里却感到了那熟悉的疲惫拉扯。

玄鉴，现在成了一块暗淡的黑曜石圆盘，在他手中感觉比应有的重量更沉。

该死，这消耗的精力总是比他愿意承认的要多。

他靠在一根破碎的树干上，假装轻松。

“嗯，”他试着像往常一样露出微笑，说道，“这还挺……带劲的。”

叶璃平时冰冷的镇定神情一时有所缓和，快速瞥了他一眼。

一丝关切——或者是别的什么？

——从她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又恢复了她那熟悉的冷漠表情。

她将剑入鞘，金属的“锵”声在寂静中尖锐地响起。

“你做得太过火了。”她说道，声音冷淡，但又带着一丝……某种东西。

担心？

不，不可能。

苏玄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动作有点笨拙。

“噗，小伤而已。”他打趣道，不过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

“再说了，总得有人救你这漂亮的脖子。”他眨了眨眼，随即就后悔了。

真滑头啊，苏玄，真有你的。

墨影和夜影的残余力量像即将熄灭的余烬一样闪烁着，似乎在重新聚集。

墨影那庞大的身躯被烧焦，冒着烟，朝着他们的方向吐出一句咒骂。

“这还没完。”他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恶毒的威胁。

“深渊会把你们整个吞噬掉！”

夜影向来狡猾，拉了拉同伴的胳膊。

“待会儿再说，你这个笨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久久地、不安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随着一阵黑影闪烁，他们消失了。

像噩梦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浓重了。

现在肾上腺素的作用渐渐消退，局势的沉重感压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孤零零地站着，被逐渐逼近的黑暗所包围，只有彼此相伴。

气氛有些尴尬。

苏玄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

“那么……”他开始说道，像个小学生一样来回挪动着脚。

“关于那个……呃……合作的事？”

叶璃挑了挑眉毛，嘴唇上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合作？”她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你是说你真的愿意派上用场了？”

他装作生气地竖起了毛。

“嘿，我一直都很有用！只是……有选择性地有用而已。”他咧嘴一笑，希望用他惯常的俏皮话来缓解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