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项天也变得紧张起来,立马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凑近了手机。
这时,那头再次传来黄灯灯的声音。
“不是不是。是我爸…他住院了,我不敢告诉奶奶,但又抽不开身去照顾他……”黄灯灯欲言又止。
周盐懂了,“你想我回去照顾他两天?”
“嘿!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两天…顶多三天,等我的年假批下来,就能去换下你了,我也不敢让你在医院待太久,奶奶那里还需要人。”黄灯灯的口吻略显讨好,也变得轻松起来。
周盐蹙眉问:“你爸到底怎么了?怎么搞到要住院的地步?又是酒喝多了吗?”
“感冒引发的肺感染,你晓得的,除了喝酒,他还爱抽烟,肝、肺都有问题,现在年纪一大,稍微不注意就会严重。”黄灯灯无奈道。
周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普通感冒怎么会引发肺感染?现在又不是冬天。是不是他感冒了没有管,药也没有吃,给拖严重的?”
“是!”黄灯灯无力点头。
周盐问:“要住几天院?你就算能请到年假,雯雯也需要有人照顾呀,你不可能一直在医院吧。”
“到时我让丈母娘过来照顾雯雯吧,顶多被她念叨两句。”黄灯灯苦笑道。
周盐没再说什么了,答应中午就回去。
“抱歉啊,天天。”
挂了电话,她一脸歉然地看向项天。
知道是她家里有事,项天没太介怀,反而产生了好奇,“上次回去,没觉得你舅的身体不好呀,除了腿脚不便,说话还挺中气十足。”
周盐哑然失笑,“他那叫大嗓门,我们家遗传。”
“唔…看出来了。”项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周盐微眯起了双眼,“脑子里又在策马奔腾?”
项天咧嘴一笑,“外婆不在这儿,你的叫声能回荡草原。”
“讨厌!”
周盐一拳打在他的肩膀,跟着又叹了口气,“我差点都忘了,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
“我妈呢,是明着不省心,我舅则是暗地里不省心。”
“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长歪的,同样是我外婆带大的,我和灯灯就听话懂事。”
“兴许…正是有了错误的育儿经验,放到你和灯灯身上时,外婆就改变了策略,没让你俩再长歪。”项天摩挲着下巴,以旁观者的立场来推断。
周盐一愣,“不晓得我外婆是怎么带大他俩的。”
在家里吃过午饭,周盐就恋恋不舍地告别了项天,开车返回自贡了。
路上,她给程蓝拨了个电话,询问王秀英的情况。
“你外婆挺好的,可能是还处在老年痴呆症的初期吧,除了有时会丢三落四外,没出现其他症状。”
“其他症状?你对老年痴呆症也有研究啊?”周盐笑问。
程蓝坦言:“我大姑婆也患有老年痴呆症,她的儿女们都很忙,就把她送去了光大老年公寓,说是针对失智失能老人办的养老机构,但还是没法跟成都那些大城市的专业机构比,过去不到一年,就认不得家里人了,吃喝拉撒还需贴身照顾。”
“当然…也不能怪那边照顾得不好,毕竟条件有限,而且这种病最好是有家人随时陪伴在侧,才能缓解恶化。”
“所以你现在的安排,不能说最好,但已经很不错了,看你外婆的状态就知道。”
“希望她能持续这种状态。”周盐莞尔。
随后,她把黄俊荣住院的事告诉了程蓝,希望他暂时保密,同时恳求他能让王秀英继续在他那里待两天。
“我这边是没问题,可你打算怎么跟你外婆解释?”
“就说我去成都上课了吧,她知道我在作文培训机构的兼职没法马上抽身。”
“黄灯灯呢?他的爸他怎么不管?”
“他老婆怀孕了,早孕反应很大,他也是分身乏术…哎!我们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么一堆事全在今年?”
这个问题程蓝回答不上来,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开车注意安全。”
最后,他只叮嘱了这么一句。
把王秀英交给他,周盐很放心,一抵达自贡,就马不停蹄直奔黄俊荣所在的一医院。
“老舅,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爱惜点自个儿?”
周盐前脚刚迈进病房,后脚跟还没提起,声音就先传了进去。